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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059
刘宗次
#1102064
这版连文字都是竖版,好老好老的了
#1102072
刘宗次翻译得太对味了
#1102179
我本来想带米沙和娜佳去散步,走到楼梯上又被叫到将军那里去。他竟然心血来潮,询问我要把孩子们领到哪里去。这个人根本不敢正眼看我。他倒是很想这样,不过我每次都报之以直勾勾的、也就是颇为不敬的眼光,使他似乎很难堪。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最后自己也不知所云,无非是要我领孩子们到公园去散步,离游艺场远些。末了他又大发脾气,完全换了一副腔调说:
“要不然,您大概要领他们去游艺场,去轮盘赌场哩!请您原谅,”他补充说,“但我知道,您做人还相当不稳当,很可能去赌。虽然我不是您的监护人,而且也不想担任这个角色,但不管怎么说,我至少有权利表示这种愿望,希望您总不至于有损我的声誉……”
“您知道,我手头又没有钱,”我平静地回答说,“要输钱总得先有钱才行!”
“您马上就会得到钱。”将军回答时有些脸红了。他在写字台上找出账本看了看,他欠我的钱约有一百二十卢布左右。
“要不然,您大概要领他们去游艺场,去轮盘赌场哩!请您原谅,”他补充说,“但我知道,您做人还相当不稳当,很可能去赌。虽然我不是您的监护人,而且也不想担任这个角色,但不管怎么说,我至少有权利表示这种愿望,希望您总不至于有损我的声誉……”
“您知道,我手头又没有钱,”我平静地回答说,“要输钱总得先有钱才行!”
“您马上就会得到钱。”将军回答时有些脸红了。他在写字台上找出账本看了看,他欠我的钱约有一百二十卢布左右。
#1102183
将军间或也斗胆反驳两句,但是语气谦恭之至,只不过是为了表示自己并未完全失掉身份而已。
#1102188
我处于一种十分奇怪的心境之中。自然,午餐还未进行一半,我又像往常那样暗自向自己提出那个老问题:“我何苦与这位将军纠缠,干吗不尽早一走了之?”我偶尔向波琳娜·亚历山德罗芙娜瞥几眼,它竟全然不理睬我。我终于恼怒了,决意要无礼一番。
事情从此开始:我突然莫名其妙、不问情由地在别人说话时大声插进去,我主要是想和那个法国佬吵一架。
事情从此开始:我突然莫名其妙、不问情由地在别人说话时大声插进去,我主要是想和那个法国佬吵一架。
#1102198
晚上我到底和波琳娜·亚历山德罗芙娜谈了一刻钟左右的话,是在散步的时候。别人都朝游艺场那边的公园去了。波琳娜面对喷泉,在长椅上坐下,让娜坚卡去和附近的孩子们玩。我也让米沙到喷泉旁边去玩。我们终于单独在一起了。
#1102226
波琳娜对我提这些问题很不高兴,因此在回答时有意用语调和粗鲁的话激怒我,我看出来了,并直截了当地对她言明。
“又怎么样呢?您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的确让我开心。我允许您提这样的问题和做这种猜测,单凭这一点,您就应该付出代价。”
“我确实认为自己有向您提出任何问题的权利,”我平静地答道,“因为我准备为之付出任何代价,现在我连生命都在所不惜。”
波琳娜竟扬声大笑起来:
“您最近一次是在施兰根别格山上说过,只要我说一个字,您就能头朝下跳下去,那里好像有一千英尺深哩!有朝一日我会说这个字的,仅仅是为了看您如何兑现自己的话。您尽可放心,那时候我一定沉得住气。我恨您,因为我容许您的事太多。但尤其可恨的是我又需要您。而既然现在我还需要您,我就得保护您。”
她起身了,说话时显得非常恼恨。近来她和我的谈话总是以恼恨和愤怒结束,是真正的愤怒。
“又怎么样呢?您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的确让我开心。我允许您提这样的问题和做这种猜测,单凭这一点,您就应该付出代价。”
“我确实认为自己有向您提出任何问题的权利,”我平静地答道,“因为我准备为之付出任何代价,现在我连生命都在所不惜。”
波琳娜竟扬声大笑起来:
“您最近一次是在施兰根别格山上说过,只要我说一个字,您就能头朝下跳下去,那里好像有一千英尺深哩!有朝一日我会说这个字的,仅仅是为了看您如何兑现自己的话。您尽可放心,那时候我一定沉得住气。我恨您,因为我容许您的事太多。但尤其可恨的是我又需要您。而既然现在我还需要您,我就得保护您。”
她起身了,说话时显得非常恼恨。近来她和我的谈话总是以恼恨和愤怒结束,是真正的愤怒。
#1102234
真是奇怪,此时此刻我应该思考的事情很多,可我却把全部心思用在分析我对波琳娜的感情上。说真的,虽然一路上我疯狂地思念她,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甚至在梦中都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旁。但比起回来后今天这一天的感受,这两个星期的一切要轻松得多。有一次(那是在瑞士)我在车厢中睡着了,竟然在梦中和波琳娜谈话说出声来,弄得邻座的人都忍俊不止。我现在又一次问自己:我爱她吗?而且又一次不能加以回答,或者不如说,我重又第一百次地对自己说:我恨她。真的,我真是恨她。有过这种时刻(即每次我们谈话结束之时),我真想把她掐死,即使为之舍弃我的后半生也甘心!我发誓:如果有可能用一把尖刀慢慢刺入她的胸膛,我觉得我一定会无比痛快地抓起这把刀来。但是我同样以最神圣的名义起誓:如果在施兰根别格山上她确实对我说“跳下去吧!”,我一定会立刻跳下去,甚至也会感到无比痛快。
#1102237
>>Po.1102234
哇浪这段写的太爽了,太优秀
哇浪这段写的太爽了,太优秀
#1102259
我完全正确而又清楚地意识到:她对于我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我的种种幻想根本不可能实现。我确信,她一想到这点就特别高兴。否则,像她那样聪明和谨慎的人,怎么会对我如此亲密无间和推心置腹?我觉得到目前为止,她对我就像那个不把奴隶当人因而在他面前脱衣服的女皇一样。是的,有多少次她都不把我当人哪……
然而,我却接受了她的委托——无论如何去赌轮盘赢钱。我已来不及思索:为什么这么急地要赢这笔钱?她那时刻都在盘算的头脑里究竟又萌生了什么新念头?此外,这两星期内显然增加了许许多多新事实,对此我都还一无所知。这一切都应该把它想透,弄清全部底细,而且愈快愈好。但眼下已经来不及:要到轮盘赌场去。
然而,我却接受了她的委托——无论如何去赌轮盘赢钱。我已来不及思索:为什么这么急地要赢这笔钱?她那时刻都在盘算的头脑里究竟又萌生了什么新念头?此外,这两星期内显然增加了许许多多新事实,对此我都还一无所知。这一切都应该把它想透,弄清全部底细,而且愈快愈好。但眼下已经来不及:要到轮盘赌场去。
#1102262
说实话,对这件事我很不痛快。虽然我原已决意去赌,却根本不打算一开始就替别人赌。这甚至使我有些不知所措,因此我怀着无限烦恼的心情进了赌场,那里的一切我一看到就讨厌。
#1102267
至于说牟利与赢钱,人们现在无处不在相互掠夺和赚钱,又岂止在轮盘赌场呢?而一般说来牟利与赢钱是否卑鄙可耻,这又当别论。我无意在此评判此事。既然我自己此刻为赢钱的强烈愿望所驱使,所以整个这牟利的愿望以及其全部的龌龊,自我走进赌场之时起,对我就变得更合适,更亲切了。最好的事莫过于人们彼此间不虚伪客套,而是直来直往,毫无遮拦。何必自己欺骗自己呢?这是最无聊又最不合算的事。
#1102282
我决定今晚从波琳娜·亚历山德罗芙娜的钱中取出一百盾来碰碰运气。一想到我一开始赌是为别人赌,就令我有些心神不定。这是种十分不快的感觉,我想尽快摆脱。我总觉得,我从替波琳娜赌开始,会毁掉自己的幸福。难道人一碰上赌台就不能不传染上迷信吗?我一开始拿出五十盾押在双数上。轮子转出了“十三”,我输了。我怀着病态的心理在“红色”上押了五十盾,只想胡乱对付一下就走。结果出来的是“红色”。我把一百盾统统押上,出来的又是“红色”。我把所有的钱一次全都押上了,结果又是“红色”。我得了四百盾之后从中取出二百押在十二个平均数上,自己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人家付给了我两倍的钱。这样我原来的一百盾变成了八百盾。一种异乎寻常的奇怪感觉压迫得我透不过气来,我决定立刻离去。但我还是把八百盾一股脑儿再一次押在双数上,这次出来的是“四”,人们又纷纷撒给我八百盾。我一把抓起一千六百盾,去找波琳娜·亚历山德罗芙娜。
#1102286
为何主角说自己是第一次赌,而在那之前将军就总是劝说主角不要去赌场?大概是将军经常去赌,而主角在一旁陪侍。这样将军劝说的心理就很好理解
#1102287
一想到赌徒这篇文章是安娜作为抄写员首次与老陀相识,并为他抄写的,我就感到这篇文章里确实充斥着一股满满暧昧的恋爱,甚至是求偶的深情虽然不是为安娜而展现出来的,却肯定是想让安娜一睹的
#1102289
回到楼上以后,我抽空把钱交给了波琳娜·亚历山德罗芙娜,并对她说,下不为例,今后再也不为她赌了。
“为什么?”她十分不安地问。
“因为我想为自己赌,”我答道,并且诧异地审视着她。“而这二者相互干扰。”
“为什么?”她十分不安地问。
“因为我想为自己赌,”我答道,并且诧异地审视着她。“而这二者相互干扰。”
#1102291
她素来不想掩饰对我的厌恶,我看得出来。尽管如此,她也不对我掩饰另外一点:即她为了某种目的需要我,并因此而护着我。我们之间建立了某种十分奇特的关系。如果想到她对所有的人所持的骄矜和傲慢的态度,这种关系令我大惑不解。譬如她知道我爱她爱到发狂的地步,甚至也允许我对她倾吐我的热情。当然,她这种允许我毫无顾忌,不受限制地诉说自己爱情的态度最能表示她对我的蔑视。“这就意味着,我对你的感情根本毫不重视,所以无论你对我说什么和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我都是绝对地无所谓。”至于她自己的事,她原来也和我谈得很多,但从来未能完全开诚布公。不仅如此,她对我的轻蔑中还包含有十分精巧的心计。
#1102294
我心里同样十分不安,而且我为她的烦恼和失意而烦恼和痛苦的程度可能两倍于她本人。但对她来说,我的感情又值几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