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勇者与过期圣剑》

我躺在教堂长椅上舔蜂蜜馅饼时，整面彩窗突然炸成水晶暴雨。甜腻的糖浆顺着下巴滴到胸口的"勇者认证徽章"上——这铁片是我花五个铜板从黑市买的，现在正被龙息烤得滋滋作响。

"雷恩·铁锈！"穿金边法袍的主教一脚踢飞我的午餐，"圣殿检测到你体内流着初代屠龙者的血！"

我望着天花板上《屠龙史诗》壁画，那个持圣剑的男人发色确实和我三天没洗的褐卷毛很像。但此刻更让我心痛的是滚进炭火堆的馅饼——里面的杏子果酱可是我排了两小时队买的。

穹顶轰然塌落，赤龙收拢蝠翼般的巨爪俯冲而下。它鳞片摩擦的声响让我想起某些不该记得的画面：每年生日必然复发的噩梦，被锁在火山岩上的女人总会哼着走调的民谣，她每挣扎一次，我床头的沙漏就会漏得快些。

"让血统见鬼去吧！"我抱着头钻到祭坛下方，后领突然被冰凉的手指拎住。骑扫帚掠过的少女像捡流浪猫似的把我拽离火场，她矢车菊蓝的头发扫过我鼻尖，发梢凝结的霜花在高温中蒸成雾气。

"艾莉，炼金协会的临时工。"她甩给我一柄刻满符文的短弩，弩机还带着苹果派的黄油味，"别装傻，你瞳孔刚刚变成了龙类竖瞳。"

扳机扣动的瞬间，本该发射破甲箭的弩弓喷出彩色糖豆。赤龙困惑地打了个喷嚏，鼻孔喷出的火星把糖豆烤成了焦糖爆米花。艾莉张大的嘴巴让我想起上周在酒馆玩扑克出千被抓包的倒霉时刻。

主教的祈福咒文卡在喉咙里。我摸向腰间生锈的柴刀，刀刃不知何时覆盖着岩浆般的纹路。当赤龙再次扑来时，身体擅自摆出了壁画里的某个古老剑式——这招我昨晚还用来切过熏肉肠。

"二十年前你父亲上交的退隐申请有问题。"艾莉把泛黄的档案拍在我渗血的虎口，照片里穿铠甲的男人正在烤兔子，"屠龙血脉觉醒会逐渐龙化，炼金协会在地下室存着解决方法——用你母亲的遗物交换。"

赤龙在悲鸣中化作花岗岩雕像，它的右爪还保持着抓取蜂蜜罐的可笑姿势。我蹲下来扒拉炭灰里的馅饼残渣，焦糖混合硫磺的味道突然让我鼻尖发酸。记忆中那个被锁链缠绕的女人终于转过头，沙漏里的金沙开始正常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