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牧之，伊万诺维奇，乌里张诺夫先生，在您来到鹅城的那一天，如果我亲自出门迎接您，而不是让胡万去找您的麻烦，这之后的事情还会发生吗？”

“您送我的帽子很合适，我很喜欢它，安德烈四郎维奇先生。”

这是一顶白色的礼帽，或许那并不是礼帽，只是安德烈四郎维奇丢给狗的一块没有肉的骨头。

伊里奇邦德对那顶帽子又爱又怕，毕恭毕敬，他叫它“老爷”。

“您知道，那顶帽子并不是我这里最好的，我家里有更好的一顶，我可以把它送给您。”

“谢谢你的慷慨。”

“您让我变的如此窘迫，乌里张诺夫先生”他恨透了乌里张诺夫，牙齿都咬紧了。

“窘迫？”乌里张诺夫直视着他：“你现在还抽着香烟，还能说出话来，尊敬的安德烈四郎维奇先生。”

可是西里尔、伊里奇邦德、达莉娅、谢斯塔科夫——哦，可怜的谢斯塔克夫，他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本来还要去留洋读书的。就是在安德利四郎维奇的逼迫下刨开了自己的肚子，就像那只在白桦树下死去的幼猫一样——乌里张诺夫现在永远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你们四个人，换取了我祖上五代积累的财富，您觉得不合算？“

“我不是账房先生，安德烈四郎维奇，怎么算账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把钱交给您我很乐意，可是为什么要散给那些人。”

那些肮脏的穷人，就像脏水边那群皮包着骨头、脚步迟缓的鹅一样。

乌里张诺夫问他：
“钱和您究竟哪个对我更重要呢？仔细想想，安德烈四郎维奇先生。“

“当然是我更重要。”

“不是的，再想想。”

“难道是钱吗？”安德里四郎维奇望着远处奔跑的穷人，他知道这个答案也是错的。

“再想想。”

“还是我更重要一些。”
他仿佛看到一把刀悬在自己头顶，安德烈四郎维奇知道，那把刀现在要斩下来了，血水会喷溅到空中，再流进脚下青绿的草里。

“您和您的钱对我都不重要，安德烈四郎维奇先生。”
乌里张诺夫那把刀斩了下来，让他尸首分家，血水横流，他却无法躲开。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