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山是吧，回头来我办公室帮工。”
社死了社死了社死了。
下午六点多，太阳将将落，胡乱吞几口晚饭之后离七点还有不到半个点。
白颊噪鹛在灌木丛里蹦来蹦去，学校里的鸟比外边的胖一大截，撞得树杈都要断了。
离晚七点还有五分钟，终于来到魔学部的教学楼。太阳完全下山，楼里还有不少人走来走去，毕竟魔学和医学、法学之类的几个专业课程量都大得很。每当这么想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思索，假如自己当时被医学部录取，而不是魔学部的话该怎样。
每天的生活就像是流水账，就像是灌木丛里一刻也闲不下来的白颊噪鹛；就像居无定所的流云；就像太阳总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就像往海里丢了一块石头，波浪翻滚着把它吞噬，但潮起潮落，一如往常。
如果当时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我现在又会怎样？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但对我来说，也许一切都没什么不一样吧，我就是翻滚在海里的碎石头。我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现在就是最好的。”

进门，往右走，穿过走廊，这次是克洛德·贝尔纳的人物板，先是克洛德的肖像，一脸端庄，然后是他提出的稳态理论。右边是格物楼，往上两层，这次楼梯两边展览的是各类矿石和粉末，上面贴满了标签。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攒出来这么一小套盒子。

精灵老师的办公室是M3325，在长不见底走廊的尽头。该说不愧是魔学院，两侧的门各不相似，或迷人、或恐惧……似乎每扇门背后都有各自神秘的魅力。

站在办公室门口，那是一扇古朴的木门，上面用卷曲的线条勾勒出门牌号，还挂着个玻璃风铃，颜色跟老师的眼睛一样，是晶莹剔透的绿色。这明明应该是个让人放松的设计，但不止为何，从门内射来的阵阵冷光刺得我肌肉僵直。在努力思考了一下该怎么敲门之后，我又想了想敲完门该怎么跟老师自然地说话，然后抬起僵硬的胳膊。

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关节摩擦的声音。

“叩叩”

敲了两下门，没人应答。

奇怪，七点零五分，老师说她现在应该就在办公室里。

“叩叩”

站着等了一会儿，我又敲了两次门。

没人，看来我可以走了吧。

“稍等一下。”

这声音来自门内，是个粗犷的声音，听着渗人。

门开了，屋里不是老师。

是个蜥蜴人。

和精灵一样少见的种族。

国科大国科大ﾟ ∀ﾟ]ノ

插眼ﾟ ∀ﾟ]ノ

“抱歉，我走错了。”我瞟了眼门牌号，没走错。“不是，请问……”
完蛋，我忘了，或者说根本没记老师叫什么名字，也没想过办公室里会有这么个家伙。

“找拉尔扎吗？进来。”蜥蜴佬把我邀进办公室，“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她一会儿回来。”

好，知道精灵老师的名字叫拉尔扎了。

我随便找了把凳子，办公室的装潢不像我想的那样“精灵风格”，它是个现代办公室，除了只有一小半是坐着办公的，剩下少说八成的空间里是杂物，就连我都能看出来有些东西有的是年头。

这屋子的装修是现代风的，但各种细节都渗透出满溢的违和感。

立式橱柜上摆满各种瓶瓶罐罐，红的白的黄的绿的，里面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从鳞片到符文石，干药材和符轧，估计是传统魔法的耗材。

现代施术技术具有模块性、普适性、定量性和精确性。我想起课上讲的内容，是个吹鼻子瞪眼的老头讲的。第四次魔法革命的一大成就是通用型法器，在这之前是传统魔法的时代，那时魔法还是地位的象征。现在去研究传统魔法的，除了迷信“本质”的守旧派，要不然就是有钱有闲的富二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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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置玉臀[ ´∀`]

确实，像是精灵这种人均几百上千岁的老家伙看着就是传统魔法的追随者。

“茶还是咖啡？”

“我自己带水了，谢谢。”

蜥蜴人自然地坐在对面，就着茶挖蛋糕吃。

比起传统魔法，我还是更在意这个荒人。现在的荒人多是些狼之类的品种，目击活生生的蜥蜴人，这还是头一次。
他后背微驼，躯干像是其它荒人一样健壮，大臂饱满的肌肉把鳞片的形状刻在袖子上，小臂和手腕却纤细灵巧，左手戴着黑色的手套，很难不联想这手套的来历。引人注目的还有那条粗壮修长的尾巴，摇曳的时候严密的鳞片也跟着啪啪作响。

不管怎样，这家伙穿得人模人样的，应该不像是奴隶，不然那对琥珀色的眼球能卖不少钱。

“你找拉尔扎干什么？”

声音嘶哑浑厚，冷不丁蜥蜴佬吐出来这么句话。

“呃……我上课睡觉，然后……抱歉，让我组织下语言。”

支支吾吾半天，我也没说一句完整的话。

“我上课没回答上问题然后被叫来帮忙干活了。”

这次一口气把所有东西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