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条白狗。
耳朵耷落下来，形成两个乖顺的三角，忧郁的眼神间是微微泛红的鼻头，颈上带着没栓绳的红色项圈。背白，只是靠近尾巴的地方有一小块毛盖着近黑的伤口，腿脚则叠加着深浅不一的灰色。现在，它往地上一坐，恣意地挠起耳朵，项圈上两个方形的铁扣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
之前刚搬到这，走在小区不时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没完，那时它还戴着铃铛。每次遇见，它都不瞥我一眼，叮叮当当地走远。
后来，我听到小姑娘叫它“小白”，老太太也叫它“小白”，于是我就也这么叫它。
“小白？”它仍然挠耳朵，我就继续看着它。
无论是上学的清晨，还是晚归的出租车窗外，总能在哪儿看到它匆匆而过的身影，心里也总是有些怅然，目光也就追寻它的身影远去，直到实在看不见了才转过头。
“小白？小白？”
无论叫几声都不理我，于是我抬头看树。先是几片叶子上下左右地翻动，而后整棵树都仿佛摇了起来，沙啦沙啦地响。天中的云像水滚沸时的泡沫，散了又聚，而后远远飘走，就此消失。这是起风了。风不大，但云仍很快地飘走。这样，很快，天空就冷却下来，凝固了。
再低头向下看，它抖了抖毛，转身走了，我依然站着。
轰的一声，是垃圾桶被风带倒。
今天风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