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湛新醪,园列初荣,愿言不从,叹息弥襟。
读书笔记+游戏战报+跑团设定+小说初稿堆积处[*゚∀゚*]
#401444
感觉宫体诗的问题恰恰不在于世俗,而在于超世。宫体诗是抽象的、非功利的,虽然宫体诗人尊崇鲍谢,但鲍照的峥嵘、谢朓的迷惘都已经被抽干了,心不染尘,纯然静好,是玄言诗从主流文坛中被排斥殆尽后,因为社会上层广泛通晓佛学和玄学,从而形成的一种变态的玄思态诗歌。假设我们不讲求诗的社会性功用,以及唐以后形成的诠释体系,我们大概只能承认,无论是指导思想还是创作成果,这些人的境界都是很高的,高不可攀。
#401504
南朝人自己对张协的态度倒是比较奇怪,提潘陆更多。不提左思可能是因为主流排斥寒素文学,不提张协是作品相对较少,亦或是张协后期隐居淡出政治文学中心,所以存在感变得薄弱?
#401781
有生之年!之前十二国记戴国篇完结,我就对全职猎人和冰与火之歌彻底佛系了,因为觉得人一生可能只有那么几次有生之年……
#401983
如果博德3和鸦阁有关,应该是要填詹德•日星的坑吧……好好一个悲情英雄,在坠入阿弗纳斯模组里被写成了反派加小丑,都没什么理由,就是单纯糟蹋角色。
#401994
>>Po.401983
不过金精灵吸血鬼是不是和阿斯代伦那个比比鸟撞人设了=_=而且Jander Sunstar好像也被吸血鬼主人调教?海岸巫师和拉瑞安把这个角色整出来就很微妙
不过金精灵吸血鬼是不是和阿斯代伦那个比比鸟撞人设了=_=而且Jander Sunstar好像也被吸血鬼主人调教?海岸巫师和拉瑞安把这个角色整出来就很微妙
#402018
看情报,博德之门3可加入NPC会有贾希拉?贾姐姐这都当几次未亡人了[ ゚∀。]
#402026
我要深水城女招待艾德温娜!我要V妹!
#402563
江鲍的区别,首先鲍照笔力更奇崛,江淹跟不上,其次江淹和鲍照的人生态度还是不同。鲍照是无法舍弃人间的“城市浪子”(林庚先生语),游仙诗写到最后都是“何时与汝曹,啄腐共吞腥”,真是痛切入骨、峥嵘至极!江淹把宗教作为最终寄托与解脱:既信神农服食之言,久固天竺道士之说。守清净,炼神丹,心甚爱之;行善业,度一世,意甚美之。鲍照的冷眼旁观背后是热肠,江淹骨髓都是冷的,文字的温度来自于将醒未醒时分梦中的余热。
#402836
>>Po.402563
假设从感慨人生的传统母题来说,只论力度,确实是陶不如阮,鲍不如陶,江不如鲍,小谢不如江,萧纲不如谢朓,反正每况愈下,淘洗殆尽了。从忧愤,到哀悯,到仇恨,到逃避,到等死,到躺平。但是作为另一面发展的,也并不是所谓的形式主义,而是天人交汇的另一种方式,文字本身和浩淼时空经过理智思索后的反直觉联系。思索并不是出于哲学,而是出于反哲学,正因为佛教和玄学把思索的最终目的给否认了,真正的人性才要在终极之外开拓出二次的真实、二次的超越。不是在现实的时空中确认自己的存在,而是在玄学抽象后彻底无尽的时空中确认自己确实存在。从这个角度来说,宫体诗就是彻底的平静,没有这种平静,不可能达到接近完美的观照。但这种平静又不是来自于人格的伟力,而是特殊的创作环境,所以一遭受亡国之痛,这种平静就彻底打破,完美被毁灭,渗入活生生的肮脏的血液,惟其如此才有生机。接近于死寂的观照可能是很高的境界,但确实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归根结底,萧纲可以把诗变成纯精神的享受,但离开他的小世界,一切就要随着和文化发展并不同步的政治变化而改弦更张。
假设从感慨人生的传统母题来说,只论力度,确实是陶不如阮,鲍不如陶,江不如鲍,小谢不如江,萧纲不如谢朓,反正每况愈下,淘洗殆尽了。从忧愤,到哀悯,到仇恨,到逃避,到等死,到躺平。但是作为另一面发展的,也并不是所谓的形式主义,而是天人交汇的另一种方式,文字本身和浩淼时空经过理智思索后的反直觉联系。思索并不是出于哲学,而是出于反哲学,正因为佛教和玄学把思索的最终目的给否认了,真正的人性才要在终极之外开拓出二次的真实、二次的超越。不是在现实的时空中确认自己的存在,而是在玄学抽象后彻底无尽的时空中确认自己确实存在。从这个角度来说,宫体诗就是彻底的平静,没有这种平静,不可能达到接近完美的观照。但这种平静又不是来自于人格的伟力,而是特殊的创作环境,所以一遭受亡国之痛,这种平静就彻底打破,完美被毁灭,渗入活生生的肮脏的血液,惟其如此才有生机。接近于死寂的观照可能是很高的境界,但确实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归根结底,萧纲可以把诗变成纯精神的享受,但离开他的小世界,一切就要随着和文化发展并不同步的政治变化而改弦更张。
#403206
>>Po.402836
我怀疑中国传统主流诗学观念对六朝文学接受的下限是何逊,也就大致相当于“只入不出”的谢朓,谢朓对于“极限”问题非常关心,总是用无穷远处的一个点暗示自己的情绪,兴膳宏甚至认为这是谢朓诗风与唐诗最本质的关联。而在何逊诗中,延伸大于极限,延伸是一种行为,而极限是不可知的状态。谢朓选取的自身情感的代表,“大江流日夜”、“落日飞鸟远”、“山川不可尽”等等,从“量”与“态”都是不可测的,何逊用于烘托自己情感的词句,“春物自芳菲”、“山莺空曙晓”、“陇月自秋晖”等,是用人所尽知的“存在态”来反映内心的失落感。正因为有可抵达的彼岸,未能抵达的过程才成之为失去。就像我之前所言,按照情景交融的标准,何逊高于谢朓,他可以用非常细密的手段锤炼字句、烘托情感,因此哪怕主题是千篇一律的送别、行舟、黄昏、雨夜,也各有其美感。但是谢朓作品残存了更多的玄言诗精神,对不可测世界的恍惚投影,假设情感和万物产生玄思态的联系,就是在一个诗化(而非现实)的世界中寻求超越。
说过分一点,正如同谢灵运的诗歌被指责酷不入情一样,谢朓的诗歌也未必真正具有后世所谓的抒情性,因为他山水诗的主旨几乎都是“向往隐逸”,而剩下的思乡、怀友、闲适、哲理等等,本质也还是隐逸愿望的宣泄或具象化。隐逸本质是对现况的无法忍受,对现实的超越,但他显然也不可能真正履行隐居的心愿(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角度),所以这一切都是与玄言一样怪异的悬置。假设谢朓有对隐居生活非常明确的摹写,那倒还好一点,诡异的是隐居在他作品里大多数时候是概念化的,让人怀疑作者到底能不能从中获得真正的平静,又或者只是幻想出来的一个完美、平衡、自给自足的状态。
有些学者认为谢朓末篇多踬本质是因为山水诗的初期阶段还未摆脱程式的限制,作者已经把情感融入到景物之中,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和志趣,又要在结尾用陈述性语言再次强调,显得没有意义。这种看法当然有其道理,但是从谢朓生活的时代到纯粹写景诗的产生,蜕变极为快速,与其说是作者完全受时代制约,倒不是说是作者本人对这种程式存在执著吧!这种执著可以说是没落士族的自我标榜,徒劳坚守人格独立性的努力,也可以说是抒情上必须的悬置。假设诗中这些情感不能导向一种名为隐逸的超现实态,可能对作者本人而言就显得太过局限了。其实诗歌的美学允许停留在这种局限之中,但是南朝士人的心理和精神又是另一回事。这当然不完美,但是又很必要。
我怀疑中国传统主流诗学观念对六朝文学接受的下限是何逊,也就大致相当于“只入不出”的谢朓,谢朓对于“极限”问题非常关心,总是用无穷远处的一个点暗示自己的情绪,兴膳宏甚至认为这是谢朓诗风与唐诗最本质的关联。而在何逊诗中,延伸大于极限,延伸是一种行为,而极限是不可知的状态。谢朓选取的自身情感的代表,“大江流日夜”、“落日飞鸟远”、“山川不可尽”等等,从“量”与“态”都是不可测的,何逊用于烘托自己情感的词句,“春物自芳菲”、“山莺空曙晓”、“陇月自秋晖”等,是用人所尽知的“存在态”来反映内心的失落感。正因为有可抵达的彼岸,未能抵达的过程才成之为失去。就像我之前所言,按照情景交融的标准,何逊高于谢朓,他可以用非常细密的手段锤炼字句、烘托情感,因此哪怕主题是千篇一律的送别、行舟、黄昏、雨夜,也各有其美感。但是谢朓作品残存了更多的玄言诗精神,对不可测世界的恍惚投影,假设情感和万物产生玄思态的联系,就是在一个诗化(而非现实)的世界中寻求超越。
说过分一点,正如同谢灵运的诗歌被指责酷不入情一样,谢朓的诗歌也未必真正具有后世所谓的抒情性,因为他山水诗的主旨几乎都是“向往隐逸”,而剩下的思乡、怀友、闲适、哲理等等,本质也还是隐逸愿望的宣泄或具象化。隐逸本质是对现况的无法忍受,对现实的超越,但他显然也不可能真正履行隐居的心愿(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角度),所以这一切都是与玄言一样怪异的悬置。假设谢朓有对隐居生活非常明确的摹写,那倒还好一点,诡异的是隐居在他作品里大多数时候是概念化的,让人怀疑作者到底能不能从中获得真正的平静,又或者只是幻想出来的一个完美、平衡、自给自足的状态。
有些学者认为谢朓末篇多踬本质是因为山水诗的初期阶段还未摆脱程式的限制,作者已经把情感融入到景物之中,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和志趣,又要在结尾用陈述性语言再次强调,显得没有意义。这种看法当然有其道理,但是从谢朓生活的时代到纯粹写景诗的产生,蜕变极为快速,与其说是作者完全受时代制约,倒不是说是作者本人对这种程式存在执著吧!这种执著可以说是没落士族的自我标榜,徒劳坚守人格独立性的努力,也可以说是抒情上必须的悬置。假设诗中这些情感不能导向一种名为隐逸的超现实态,可能对作者本人而言就显得太过局限了。其实诗歌的美学允许停留在这种局限之中,但是南朝士人的心理和精神又是另一回事。这当然不完美,但是又很必要。
#403234
我受不鸟了,齐梁诗根本不应该划到古诗范畴,抒情模式和写作思路都和汉魏晋宋作品很不一样,王夫之说得对,必不使齐梁与晋宋并称六朝!
#403273
要说齐梁人有什么问题,可能就在于他们对自己生命的痛苦缺乏高度理性的、社会学家式的思考。这都不能说是思辩或感知能力的缺乏,从谢朓的铜爵台、王孙游、蒲生行,萧纲的妾换马,沈约的怨歌行等作品来看,他们对于历史、人心、事理反而都是理解且通透的,有自己独到的思考。问题在于,这种诗人式的思考回答不了现实,非要贾谊、仲长统式的社会理性不可,而他们恰恰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也就只能求之于玄思,约等于饮鸩止渴。倒不是说诗歌艺术方面的饮鸩止渴,而是人生本身。
#403338
既然提到我没有之一的大本命仲长统,就吐槽下,你看六朝人对仲长统的接受,除了范晔,很少有人关注他的《昌言》,反而对他彻底绝望后的《乐志论》津津乐道,诗文中频繁称引,也可见这群人兴趣所在……
#403351
>>Po.403338
甜筒生逢剧烈变革之乱世,不能说未逢雄主,不能说无人知遇,最后这样的结局,只说明他的主张确实不是当时社会条件下所能实现的,而他这个人也确实不是当时社会所能拘束的,仅此而已。
甜筒生逢剧烈变革之乱世,不能说未逢雄主,不能说无人知遇,最后这样的结局,只说明他的主张确实不是当时社会条件下所能实现的,而他这个人也确实不是当时社会所能拘束的,仅此而已。
#403354
甜筒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