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读点书。
#916220
【唐】元稹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949588
众人嘻嘻哈哈热闹了一番,孟云房又去炒了三个荤菜、三个素菜,再端上松子煎鱼、火爆腰花、一盘田鸡肉、一沙锅清炖甲鱼。夏捷直叫甲鱼好,说看谁能吃到针骨谁就有福。在外国,针骨当牙签,一个五美元的。动手把肉分开,每人面前的小碟夹了一份。唐宛儿着筷翻动自己碟里的,发现一块里却有针骨,就说:“我在潼关吃黄河里的鳖吃得多的,倒嫌有泥腥气,庄老师你身子重要,这一份给你吧!”不容分说倒在庄之蝶的碟里。庄之蝶知妇人牵挂自己,便也夹了一块回给她说:“这是好东西,你不能不吃。”唐宛儿看时,夹过来的竟是鳖头,黑长狰狞,很是吓了一跳,斜眼看庄之蝶,庄之蝶故作平静,妇人就将鳖头夹起在口里噙咂有声,待庄之蝶投目过来,耳脸登时羞红。夏捷已经瞧着,要说一句笑话来,庄之蝶便抢先道:“哎呀,我吃出针骨了!”夏捷就说:“之蝶就是命好。去年大年初一我在饺子里包了一分钱,谁也没吃到。他来了,让他吃,他不吃,说你尝一个吧,夹一个给他吃了,没想那一个里就有着钱。”唐宛儿咽下了鳖头,羞红方褪,却不敢去瞧夏捷的眼睛,说是她去炒个豆丝肉片的,起身倒往厨房去。
——《废都》
——《废都》
#949608
只有靠大厅那间门反锁着,阮知非说:“这是你嫂夫人的房间,她那儿挂的是正经日本货吊灯,你看看稀罕吧!”掏出钥匙拧开锁,庄之蝶吃了一惊,那一张硕大的席梦思软床上,并枕睡着了两个人。一个是阮夫人,一个是位男人,男人的嘴角流着涎水,不认得的。庄之蝶脑子登时嗡的一声,迷惑如梦,却听见阮知非还在介绍:“这是我老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咱睡熟了竟没听见门响?”庄之蝶不知道回答些什么,不说话又觉得不圆场了阮知非,越是想把话说好,越是说岔了嘴,竟说道:“那个呢?”阮知非说:“那是我吧。”说完拉闭了屋门,牵庄之蝶又回到他的卧室,竟哗啦打开一个壁柜门,里边是五层格架,一尽是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女式皮鞋。“我喜欢鞋子,”他说,“这每一双鞋子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庄之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看着阮知非眼角白白的眼屎,说:“你擦擦眼角。”恍惚间想,如果这是为一些女人买的,为什么又没送去?或许送一又买一,在这儿当做另一种的档案吗?!阮知非却取了一双给庄之蝶,说:“这一双是前日西大街商场朱经理送我的,它没编号,没故事的,我转送弟妹吧,你一定要收下。”
——《废都》
——《废都》
#965355
“……或许别人会说你是喜新厌旧的男人,我更是水性杨花的浪荡女人了。不是的,人都有追求美好的天性,作为一个搞创作的人,喜新厌旧是一种创造欲的表现!”
——《废都》
——《废都》
#967782
“我常想,西京城里这么多人,可我经常打交道的不外乎四五个。在家里我是父母的儿子,是老婆的丈夫,是儿子的父亲;在外是你们的朋友,是单位的职工。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呢?真正的属于我的只是我的名字。可是,名字是我的,我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都是别人在叫。”
——废都
——废都
#967836
这时候,鼓乐突然停歇,产品介绍单就雪片似的在那边人头上飞,森林般的手都举起来在空中抓,柳月便跑过去抢了。
就见得鼓乐队的人都突然戴上了面具,有的是蚜虫,有的是簸箕虫,有的是飞蛾,有的是苍蝇,奇形怪状,形容可惧,一齐唱起来: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101--!把我们杀死!把我们杀死!杀死!杀死!
——废都
就见得鼓乐队的人都突然戴上了面具,有的是蚜虫,有的是簸箕虫,有的是飞蛾,有的是苍蝇,奇形怪状,形容可惧,一齐唱起来: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101--!把我们杀死!把我们杀死!杀死!杀死!
——废都
#968396
我不用劝的,你是来要出家也好,不为出家散散心也好,人各有志,劝也没有用的,但我可以告诉你,解脱自己的只有你自己。我当初出家,以为做了尼姑就万事清心,可进了佛门,才知道尼姑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当的,若是那样,寺院倒成了避难所了,佛也显不出其圣洁来了!男人的心我倒理解,喜新厌旧、朝三暮四是他们的秉性。这个世界还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如同是大人的孩子,大人高兴了就来逗孩子,是要孩子把他的高兴一分为二地享受;大人苦闷了,也来逗孩子,或者骂孩子,是把孩子当做出气筒,或当做消气机,要把苦闷合二而一或一概儿推去。说女人是半边天,女人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可上天入地的女人到底有多少?满城的商店里出售着女人的服装、女人的化妆品,好像社会一切都是为女人而服务的。可这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让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了,供男人欣赏消用?在男人主宰的这个世界上,女人要明白这是男人的世界,又要活得好,没结婚的让别人喜欢,结了婚的让丈夫宠爱,女人就得不住地调整自己,丰富自己,创造自己,才能取得主动,才能立于不会消失的位置。若以美貌取悦,美貌总是随着时光要流逝的,且世上的美貌各式各样,你一人怎去满足男人吃了五谷还想六味的胃口呢?若一切围着男人打转儿,男人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一切到头来你只能活得窝囊,遭人遗弃。孔子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其实男人最难养。你离他远了他不行,离他近了他又烦。女人对于男人要若即若离,如一条泥鳅,让他抓在手里了,你又滑掉;如一颗瓜子儿,吃进嘴了,逗起了口液出来又填不饱肚子。男人就对你有了一种好的感觉,追求起来就像苍蝇一样勇敢所以,女人要为自己而活,要活得热情,要活得有味,这才是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真正会活的女人!
——废都
——废都
#1010016
生命的所以空虚,都因为想他妈的蛋。他得干点什么,要干就干,再没有想想看。
——老舍《沈二哥加了薪水》
——老舍《沈二哥加了薪水》
#1020143
王三胜一扣枪,向前躬步,枪尖奔了老头子的喉头去,枪缨打了一个红旋。老人的身子忽然活展了,将身微偏,让过枪尖,前把一挂,后把撩王三胜的手。啪,啪,两响,王三胜的枪撒了手。场外叫了好。王三胜连脸带胸口全紫了,抄起枪来;一个花子,连枪带人滚了过来,枪尖奔了老人的中部。老头子的眼亮得发着黑光;腿轻轻一屈,下把掩裆,上把打着刚要抽回的枪杆;啪,枪又落在地上。
——老舍《断魂枪》
——老舍《断魂枪》
#1111401
这时,一个姑娘从人群中轻轻地畏惧地钻了进来,她忽然来到这间屋子,在贫穷、破旧、死亡和绝望中现身,人们都很惊奇。她的穿着并不华丽,她的衣服都是廉价的,一个路边妓女的模样,符合自己那特殊职业的兴趣和打扮,而且很明显的亮出了自己过于花枝招展的可耻的目的。索尼娅在走廊的门槛前停下来,没有迈进去。她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不记得自己的打扮很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这是她费尽心思才买来的花绸子衣服,衣服后面拖着一个长长尾巴,可笑极了。她那件肥大的钟式裙整个把门都挡住了,她也不记得自己穿的是双浅色皮鞋,拿着一把小洋伞,即使晚间派不上用场,可她仍旧拿来了。她完全忘记了头上那顶圆顶草帽,上面插着一根鲜红的羽毛,它被斜着扣在头上,瘦弱的面庞显得惨白,她惊呆了,张着嘴,惶恐不安。索尼娅已经18岁了,又矮又瘦,可是有一头美丽的金发,一双可爱的蓝眼睛,她聚精会神地往床上瞧了瞧,又望望神父。她因为忙于赶路,呼呼地喘着气。最后,人群中嘀嘀咕咕,人们说的几句话,也许都让她听见了。她低着头,一下子迈进了门槛,站到了屋子里,可也是在门边。
——《罪与罚》
——《罪与罚》
#1111403
这个让人同情的、肺病缠身的、无依无靠的卡杰琳娜伊凡诺夫娜的痛哭流涕好像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深受震动。在这张被烦恼折磨得不成样子、憔悴的、有肺病的面孔上,在这两片干巴巴的、血迹未消的嘴唇上,在这拼命的喊叫声中,在这种似乎是孩子啼哭样的放声痛哭中,在这一片孩子气的轻信、满是绝望的祷告保佑声中,能看到,也能听得出,她是如何悲惨和难受,好像人们对这个让人怜悯的女人都动了同情之心。
——《罪与罚》
——《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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