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做客临江仙
“喂，刘科长，您好您好。啊，对的对的，我是夜枭的小赵啊！哎哟，这不太久没见，想和您叙叙旧嘛！”
赵山正躺在床上，没穿裤子、光着屁股满脸堆笑地打电话。
态度和之前面对万途时判若两人。

“哦？小赵啊，有什么事吗？”
电话的另一端，是一名说话颇有几分慢条斯理的中年男人。
赵山的这通电话打向了江城网络审查机构。
作为公司运营绕不开的一环，夜枭与他们有联系并不奇怪。


赵山口中的刘科长虽然在商业层面没有什么硬实力。
但在整个江城的审查环节中，拥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所以赵山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殷勤。

刘姓科长自然也知道:赵山不会真的闲着没事打电话跟自己叙旧，定是有所图谋。
但他不开口，刘科长也便随着他打太极。
话术方面，私企出身的赵山自然是玩不过精明的刘科长。
不一会，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刘科长，我就想求您帮我办件事，小事！”

“哦？”电话那头的刘科长将烟掐灭，似笑非笑地道：“可别是犯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这我可帮不了你。”

“怎么会呢？我，小赵，您知道的，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什么违法的事。”
刘科长嗤笑一声，但是没做什么反驳，只是语气淡了下去，开门见山到：“说吧，什么事。”

觉察到对方态度的变化，赵山顿时一个激灵，顿时全盘托出道：“有一个叫万途的小公司，要推出什么虚拟主播计划。
就是想要让真人扮演动漫小人来进行直播。
我看了他们的计划书，有一些软色情内容，不太适合出现在咱们干净的互联网上。”

刘科长知道他在废话。前半段不假，后半段不真。无非就是有人得罪他了，打算使绊子呢。

电话里没了声音，两头都陷入沉默。
赵山屏住呼吸，生怕声音大了，让对方感到不快。

隔了一会，刘科长雄浑而正气的声音传来：“小赵啊，近些年中央强调，商就是商、政就是政。一些小事，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就在赵山的内心沉入谷底之时，刘科长又道：“这一次，权当我还夜枭一个人情。
关于这个万途的经营策略方面，我们会加强审核。
如果他们没有什么问题，‘不久’之后，便会放行。”

“不久”二字，被刘科长说得有些重。
这是在暗示赵山，他能够卡对方的审核，但不会太久。
因为这不符合规矩。

赵山也不蠢，听出了刘科长的意思，顿时点头哈腰地谢道：“谢谢刘科长，哪能是您还人情呢？这次是我欠了您人情啊！”

“呵。”电话中传来不置可否的轻笑声，随即是一阵忙音。
赵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另一头的刘科长放下电话，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觉得赵山不懂事。

计划书里写软色情内容，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这其中一定有私人恩怨。

但他欠夜枭一个人情是真。
反正只是以审核的名义，拖延一些审核的时间，倒算不上是什么违规操作。
顺手将人情还掉，省得来日麻烦。

尽管赵山最后想将这件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但刘科长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赵山欠的人情，不值钱。自己欠夜枭的人情才值钱。

如果夜枭的关董事长知道赵山居然因为这点事情而把人情用了，估计会气个半死。

“小韩。”
刘科长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韩姓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敬道：“刘科长。”

刘科长嗯了一声，吩咐道：“让审查科调一下江城万途的资料，送一份过来。”
“好的。”
韩秘书点头应下，准备退出去。

“等等。”刘科长又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继续道：“将万途近期变动、资本构成以及任职人员的资料也一同调过来。只是查看一些基本资料，劳动局和市监局那边应该不会拒绝的。”

“是。”韩秘书微微躬身。

他从头到尾没有展现出一丝好奇。
聪明人，从不多问。
这也是刘科长愿意在这种事情上用他的原因。

话少、人精、学事情。
倒是可以提携提携。

赵山引起的波澜很快平了下去。
除了万途的资料被汇总起来，往刘科长这边传递之外，一切都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
今天柳小璃没有去万途上班，而是来到了赵素琴乐队所在的小区。
赵素琴的临江仙乐队除了给云梦提供声乐方面的指导外，还承下了为白荷量身定制歌曲的工作。

作为白荷project的总指挥与总策划，柳小璃无疑是对白荷最为了解的人。
邀请柳小璃来临江仙工作室，是为了确认一下歌曲整体的风格走向有没有偏差。

来到约定好的地方，给赵素琴发去短信后，柳小璃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临江仙工作室也是窝在居民楼中。
但与万途不同的是——万途所在的公寓看上去崭新一些，配置也齐全。
而临江仙所在的小区比较老旧，外墙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看得出来，他们的资金状况不是很好。

“小璃老板，这边！”
在沉思间，面色有些疲惫的赵素琴出现在楼梯口处，正朝着柳小璃挥手示意。
柳小璃回过神，快步走过去。

“我们的工作室在五楼……没有电梯，只能走上去了。”
赵素琴一边带路，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他们没钱，只能租下这样的地方。此时邀人前来，感觉有些丢份。

“嗯，没什么的，就当是锻炼了。”
柳小璃半开玩笑地安慰了一声。

两人顺着老旧的水泥石阶走上五楼。
赵素琴推开工作室的门，将柳小璃迎了进去。
一间三室一厅的小屋子出现在眼前。
其中一间房间，是用空心板隔出来的隔板房。

工作室虽然算不上杂乱，但处处可见随心的气息。
沙发坐垫的边缘有不少被烟头烫出的洞、洗洁精和洗发液混在一起摆放、和音乐有关的书籍上放着碗筷……
比起工作室，更像是居住的屋子。

“有点乱，小璃老板你不要介意。”
赵素琴有些尴尬地道。
尽管收拾过了，但多少还是有些邋遢。

柳小璃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在意这些。
“琴老师叫我小璃就好。”

然而赵素琴只是含糊地笑笑，没有应下来。
她将柳小璃带到自己的房间中。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第十六章｜《百路遥》
柳小璃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赵素琴的房间。

没有女生喜欢的装饰品，也没有绿色清新的植物调剂心情。
只有一架电子琴和墙上挂着的吉他勉强增加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房间通体素白。仔细看，似乎还能看出墙壁的边缘处有些许缝隙。
木质隔音材料突出的毛刺还依稀能够辨认。

谱架、话筒、声乐书籍……
一切的一切，都只和音乐有关。

硬要说有什么东西能算得上贴近生活的话，那就只有小小书架上的照片和海报了。

柳小璃有些好奇，但又怕赵素琴回来看到自己不礼貌的一面。
于是只好正襟危坐着，眼神偷偷地瞄过去。

塑封的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名面上神色有些别扭的女生。
女生似乎有些不习惯面对镜头，眼神很是飘忽。
尽管气质差距很大，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她是年轻时候的赵素琴。
身旁的中年夫妇，应该就是她的父母吧。

年轻的赵素琴穿着一身学生气的服装。
心里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完全没有现在端庄熟稔的感觉。
倒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柳小璃又朝着海报望去。
2017年，第十七届声乐海洋大选赛。
有些泛黄的纸面上印着一句标语：“你的声音，我想听到。”

声乐海洋是这个世界的华夏，每四年举办一次的选秀类节目。
和以前世界中的“超级吕声”有些类似，都是围绕着歌曲展开的角逐竞技类节目。

按说这个世界的互联网发展并不滞后，这种古早形式的选秀应该被淘汰才对。
但声乐海洋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还活得很好。
被业内人士称为音乐界的奥运盛会。

所有人都有一个一夜成名的梦想。
而提供这种机会的选秀类节目，自然是声乐从业者眼中的香饽饽。
所以赵素琴的房间中有这样的海报并不奇怪。

大多数人学声乐，不是只为了唱给自己听的。
站到更大的舞台上、站到更广大的视野中，将自己所演绎的情感寄托于歌喉，让更多人体会到旋律间质朴的情感。
这是普遍存在于歌手、乐队之间的梦想。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啊。

赵素琴今年二十七，虚岁二十八。
平日来万途上课时，总是穿着女士西装，打扮得正式而得体。
脸上总是挂着不变的知性笑容，天然地散发着亲和力。

本以为面临而立之年的赵素琴已然习惯了职场的你来我往。
没想到，却依旧保藏着一份梦想。

“小璃老板，喝茶。”

当~
玻璃杯与木桌碰撞发出声响。
外壁上挂着一点点水珠的玻璃杯被放在了柳小璃身前。

“我把茶泡开后，加了一些凉水。不烫的，放心喝吧。”

似乎……茶不是这么一个喝法？
柳小璃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一句，但还是捧起茶杯，乖巧地喝了一口。

维持在四十度至五十度间的茶水，带着一丝温暖，却又不至于烫口。
茶的香味柳小璃品不出来。
毕竟以临江仙的资金状况，恐怕也买不起什么好茶。

“嗯，好喝。”
虚伪地夸了一句。

赵素琴轻笑着看了柳小璃一眼。
茶能有什么好喝的？
但她知道柳小璃这是在安慰自己，于是轻咳一声，将此事带过。

“《百路谣》的伴奏已经录制完毕了，歌词也已经敲定。只要小璃老板你确定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开始录制和声了。”
赵素琴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踮起脚从书架上方取下一个盒子。
从盒子中拿出一副看起来有些笨重的监听耳机，插进外置声卡后递给了柳小璃。

柳小璃将玻璃杯放下，接过赵素琴递来的耳机。
不一会，电脑打开。
赵素琴从项目文件夹中打开了一个音频，有些沉重的伴奏声传来。

百路谣并不是一首甜歌。
这作为虚拟主播的首发曲来说，是有些反常识的。

没人看直播是为了再一次体会人生疾苦。
大家只想得到一点点生活中缺失的快乐和安慰而已。

但柳小璃并没有将白荷设计为傻白甜人设。
在她的笔下，白荷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过去、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万途文娱，不是万途直播。
她对林航说“现在专攻直播，但有向文娱方向发展的想法”并不是信口开河。

漂亮的外表会吸引来目光。
但最终能让人留下的，一定是内在。

低音大提琴的呜咽，混杂着故意弱化、显得有些若即若离的木吉他，相互交织演奏着卡农和弦。
一种平静中带着淡淡悲伤的曲调从耳机中缓缓流淌而出。

白荷，似乎就在这高山流水中，踏着悠长、又寂寥的步伐，朝着柳小璃走来。
她的一颦一笑、一点一滴，如拂面春风夹杂的细雨，离愁间带着一丝赠与新生的含义。

柳小璃是白荷的创作者，是她最先赋予了白荷人格。
但让白荷在她心中更灵动几分的，却是临江仙创作的伴奏。

一曲终了。
看到进度条走完，柳小璃却没有动作，赵素琴贴心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过了一会，柳小璃轻叹一声，才将耳机摘下。

“小璃老板，选择《百路谣》作为白荷的登场曲目，这……真的好吗？”
赵素琴没有问伴奏是否符合柳小璃的心意。
因为她看得出来，柳小璃已经沉浸在其中。

所以她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悲歌首发，这合适吗？
尤其还是在那个大家都只想找乐子的网络世界。

“无妨。”柳小璃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脑海里泛滥的思绪，解释道：“我希望白荷是鲜活的、是可以拥有除了谄媚之外的情绪的。我无法抛开她直播时的商业属性，但仅限于故事、歌曲、漫画、视频，她是自由的，是可以拥有情绪的。”

说罢，柳小璃低下头，细细地翻阅着打印在纸张上的歌词。

“……”
赵素琴不由得沉默下来。
她虽然没有创作过虚拟人物、没有写过策划案，但她明白柳小璃对于自己笔下人物的感情。

隔了一会，柳小璃道：“我想加入一句歌词。”
“哦？”赵素琴轻轻摇晃脑袋，将思绪甩出去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带着一丝好奇地问道：“什么歌词？”

柳小璃提起一旁的钢笔，在洁白的纸面上，用消瘦却不失韧劲的写下两行词句：

几岁深秋眉间驻，心头埋雪春不度。
恣意潇洒少年人，马蹄渐消空余树。

云梦 呜呜呜我的云梦[;´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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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81531
ﾟ[つд`ﾟ]不好意思喔博哥，po在构思新的故事，想去小说平台试一试。
这边的话，暂且先放下了。

>>Po.81605
[ﾟДﾟ≡ﾟДﾟ]也是百合题材嘛，po记得回来宣传一下呀

>>Po.82653
[ ´ー`]目前暂定变百，其它的还在构思。如果博哥对变百有兴趣的话我会回来提一嘴的。

嗨呀，终于找到你了ᕕ[ ᐛ ]ᕗ我又可以来GKD了

公孙弥那个文还会继续写吗[｀･ω･]

好看，gkd[＾o＾]ﾉ

其他岛上的旧文还会搬过来吗[ ﾟ∀。]

>>Po.114468
[ ´ー`]小公孙准备转生了。之前的一切大概率是尘埃落定，而不是再续前缘了。

>>Po.117461
[ ´д`]谢谢博哥，但目前不更了。


>>Po.118669
[*´д`]短时间内是不会了。

po煮给个小说名字吧
变百香香[　ﾟ 3ﾟ]

>>Po.280416
[￣︶￣]目前还没有发布，等发布了会提一下的。

刚开头就坑是坏文明[ ・_ゝ・]
po什么时候接着写的话务必踢我一脚|∀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