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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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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鸣铿锵。
　　“第三十六刀。”男人默数。这是他在心底预计的交手次数，老家伙应该要倒下了。
　　任何招数都讲究变化，那般搏命的方式几乎毫无变通，想的就是以命换伤，极其愚蠢，再次防住一刀，给男人的感觉像第三十六次嚼同一个馍馍。
　　让人想吐。
　　但他还是决定谨慎些，先前险之又险的一刀让他心有余悸。
　　他往前踏了又小半步，距老汉不过五步了，这个距离只需要箭步上前，即刻便能一剑削首。
　　雨快停了，密布的雨云将散，阳光将透未透，林间小道湿润的空气中零星飘飞着几毛雨丝。浑身湿湿黏黏的，男人有些烦躁。
　　他看见老汉又摆好了架子，准备第三十七次进攻。比预计中多了一次，他讨厌偏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老家伙已经没有进的气，失血过多导致他面色灰败，已经连刀都拿不稳，手在颤抖，须发沾着嘴里溢出的血，凌乱如杂草。他的佝着头颅像是随时要倒下，下巴搁在梗住的胸前，此时抬起目光看过来，眼珠想要鼓出眼眶，瞳孔似乎没了聚焦，却凶恶依旧，几分似厉鬼，胸膛里是最后一口气，想来是最后回光返照了。
　　男人有些难以理解这样无脑的忠诚，凭借这些本事又何必做个仆奴。自己或许连还手都不用，只需往后离远些，他就会死在冲刺的路上。
　　老汉发起了最后的冲锋，没有怒吼，也没有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甚至速度都有些慢。一步步啪嗒啪嗒踩过来，身体前倾，双刀交错似剪。
　　这就样死在进攻的路上，好像他赢了似的……男人想。
　　吃你一次又如何？
　　脚后跟发力撅飞土泥，男人挥剑刺过去，是先前空掉的那一剑。
　　就这么想要卡住我的剑？那就来试试吧。
　　果然老汉一样的合刀过来，他的招数已经被摸透。刀与剑擦出刺耳的蜂鸣，有了些阻力，与之前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剑轻松的滑入。
　　忽的，居然有了些障碍，是剑刃割肉的感觉，老汉用刀柄格住剑格，两只手臂卡住剑身！他撞过来，但是已经没有刀了，就那么木木的在男人胸膛撞了一下。
　　他成功了！他在咧嘴笑！唇齿猩红！

　　“切。”
男人皱眉。今天居然两次脱离了掌控。他空出的左手轻轻扭动捅进老人腹腔的匕首，嫣红的血顺着指缝滴下。
　　早在老人最后一撞过来前，他就拾了把匕首藏在袖里，还以为后续能有什么，原来就只有轻轻一撞，呵……
　　匕首撕裂器官，绞痛使得老汉肌肉痉挛抽搐，但他就是不放开卡剑的双刀。
　　他无力缓缓跪下，男人也随之单膝跪下。
　　男人缓缓转动着匕首，他要让老汉自己放开，杀死一个人的意志比杀死他的生命更让人愉悦。
　　男人难得的笑了，看着老人脸上的肌肉在猪肝色的面皮痛苦的跳动，。
　　老人艰难的咧嘴，瞳孔散漫得……柔和？
　　他凭什么笑？男人想。
　　不！
　　不是散漫，他在看我的后面！！
　　目光下移，惨白的刃尖染血突破！位置是……喉咙正中间！
　　第三次意料之外！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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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想喊，但气管被捅穿，只得发出些许“荷荷”声，疼痛如烈火，顺一路烧到肺里，破风箱似的肺竭尽全力鼓张却进不来丝毫氧气。
　　他拼命想转动脖子看看到底是谁，可回应的只有拼命抵至眼角的，带满血丝的眼球，待到痛楚如涨潮般又退去时，顺着抽干了他的生命——他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无力的向下倒去，喉咙处喷的血像喷泉，淋遍了老汉的脸——他还是温和的笑，持剑的人依旧没有放手，直到自己被钉死在地上时，才微微听见老汉呢喃了一声“小姐……”
　　“小姐……快走……镇子……在那边……”老汉终于晕过去，指方向的手指无力的耷拉下来，他知道既然有留人扫尾，那伙人必定没走远。
　　“福伯……”赵姝抹了把脸，不知是雨还是泪，“你不会死的！”
　　她从四周陈横的尸体上剥下衣物，轻轻垫在福伯背下，拾了刀具与四周的树枝绑住，扛在肩上勉强拖动。她要救福伯——这是最后的家人了，只要撑过这片林子。
　　手掌与肩膀勒出的血染红了布，身后泥泞的小路留下长痕迹，赵姝一步步走着。
　　林木渐稀，道路渐宽，赵姝已能够望见不远处的镇子。几片闲云盖在小镇上边，有些炊烟在升腾，镇门口，卖货的货郎挑着担子出来，与旁边驾着牛车的老农打招呼，孩童在车斗里打闹。
　　马上就到了，她把布绳在腰间又绕了一圈，低头迈步向前。
　　 “停下吧。”有人说道，是个女人的声音，轻且柔。“狼匪在前方蛰伏，等待着最后一匹狼归群呢。”
　　赵姝侧过头才发现女人就静静地立在一旁，身后小路上孤零零的拖痕边，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串脚印。
　　女人一袭白衣，戴着斗笠似山间野客，轻纱蒙面。
　　“救命……”赵姝舔了舔嘴唇，声音干涩。
　　“没有理由呢，而且……”女人指了指奄奄一息的老人，“脏。”
　　“我什么都愿意。”赵姝祈求。
　　“那……你把他丢了，我带你进去，反正他也快死了。”女人笑着说。“你以后都得听我的，怎么样？”
　　赵姝望着福伯，老人身上脸上染的血已经发黑，与泥巴灰尘混在一起，肮脏凌乱与乞丐无二，气若游丝的。赵姝脑海里浮现起他温和的笑。
　　“那算了。”她低眼帘，抿了抿唇。
　　“咦？为什么呢？你现在是走一条死路哦。”
　　“本座可是武林高手呢，到咱手下可以教你绝世武功，这样你可就能找那些人报仇的哦~”
　　“诶诶，这难道不是老头所希望的吗？他不就是想你活下去嘛？”
　　赵姝没有回答，自顾自走着

　　赵姝没有回答，自顾自走着。
　　女人随之一起慢慢前行，喋喋不休，原来自一开始她就在冷眼旁观，武林高手呵……如果是真的，或许一起遇到狼匪，还能有一线生机吧？
　　而女人仿佛浑然不觉，甚至莫名开始抱怨起来，说些“啊！所以我才最讨厌你们这样的人！”之类的怪话。
　　忽的，突然安静了下来，女人烦躁的声音消失了。
　　抬眼看去，是一个略有些破旧的小棚，果然如女人所言，狼群蛰伏在这里。九人，清一色麻衣蒙面。四个围着唯一完好的桌子，似乎在清点什么，一个在喂马，两个拿着兵器在互相比划。
　　还有一个，站在赵姝面前，持四尺钢刀，高大的身影遮蔽阳光，阴影笼罩过来。
　　“全子死了？”撇了眼福伯身上的衣物，男人笑道，“赵家娃，寻死来了伐？”他忽的暴动起来，提刀猛的挥砍，白刃在空中拐出弧光，直奔赵姝面门。
　　而女人，已经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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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几人略看了一眼，在男人说完“全子死了？”后，麻利开始整备，这是准备出发了，他们本就是等待扫尾的狼归群——死讯也一样。
　　没有悲伤，每个人都好似事不关己，每个人都从瞳孔里溢出的对生命的默然。
　　而刀划破空气。
　　豁口的刀刃迫在眉睫，赵姝还没来得及闭上眼，刀刃破风，锐气割面阵痛。
　　兴许就要死在这里了吧？女人不见了，那是最后的倚仗。
　　下一瞬，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轰隆”的一声，白影似奔雷般擦过睫毛，自下而上，阔刀应声破碎！
　　上勾拳！女人鬼魅般忽现！
　　“小妮子！真像啊哈哈！本座保了！”
　　“什么人！呃！”男人的话刚出口，女人出拳了，双手化作残影，转瞬收回，甩掉了些许血沫。
　　只有突兀的一道闷响，却蹦在男人周身！
　　有两拳分别在双手手肘，右手小臂翻折起来，突出的骨头都被崩碎，混着血渣乍现，而左小臂直接旋飞停滞在半空，关节处连接处显露出空洞；一拳从阔刀破碎的碎片中打入胸口，劲气带着碎片穿肺而过，碎片与破碎的内脏泼向小棚；一拳开在小腹，连着丹田一齐洞开，深深的凹陷进去，男人的尾椎骨被打的错位，从背后突出一截；最后是头颅，额头似充鼓的气球被锤瘪了进去，后脑裂开，白的、红的一齐从缝里溢出，左边眼球碎裂，右眼眼球挂出眼眶，鼻梁深陷，连带着外翻的上腭一齐，几颗带血的黄牙崩飞在半空，气球将爆未爆。
　　刹那间，时间仿佛都停滞了，男人的惨像深深刻录进了赵姝的脑海，瞳孔颤动间，下一眼，画面清空，仿佛幻觉，一记漂亮的扫腿，一晃而过。
　　可赵姝还能忆起崩飞半空的牙齿的纹痕！
　　尸体砸穿了几颗老树消失，原地徒留泼墨似的血迹，女人不出声，场面鸦雀无声，吱吱呀呀声响起，是小棚子不合时宜坍塌。
　　后方遍地泼红，周遭，其余几人瞪大双眼，满眼惊惧而一动不动。
　　女人收回修长的腿，素衣片尘不染。
　　“真是的，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杀法，本座的衣都差点脏了，真是不可理喻。”女人抱怨，接着揽过赵姝的肩，二指挑抬她的下巴：“真像啊，小孩，你是我的人了，等本座忙完再找你要感想。”
　　“阁下好身手！我等认栽！可否留下姓名？”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颤音。
　　破木与棚布被顶开，有人爬出来，是一五短三粗的汉子。他丢开手里半张木桌，桌面，深嵌阔刀的破片，钉入内脏碎片——他反应过来时已不及闪避，只得竖起木桌。

　　额间泌出密汗。刀头舔血二十年，从未见过此等怪物！简直不是人！八个人一起上，恐怕不是一合之敌！
　　“留个名儿，日后好报复是吗？你们狼盗睚眦必报，本座是知道的。”
　　“不敢！往后得知搁下名号所在，我等定绕道而行！”
　　“话别说的太满……”女人仰头打了个哈欠，歪头笑笑，“本座还没说放过你们呢。”
　　汉子瞳孔猛缩：“跑！”他运气，拔腿便要奔逃，可丹田却一路传来针扎似的疼痛，一直蔓延至脊背骨髓，熟悉的内气此刻顺着经脉到处蜿蜒肆虐，像千万条噬骨的蛇拉扯每一道经脉，在其中撞击、撕咬——他自己的内气居然在噬主！
　　他弓起背在地上颠滚，本就矮小粗壮，现在活像脱水的虾米，裸露的手臂与额间，青筋突突的跳。
　　他挣扎去看其他人，莫不皆如是。
　　疼痛要把他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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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见本座就应该跑的，而不是傻愣愣问东问西。话说本座不是应该很出名么？”赵姝听见女人轻声说，像在叹息。接着她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伞，撑起，晃晃悠悠匹自轻挪莲步，也不理还在挣扎的矮个汉子。
　　打伞……不是刚刚才下过一次大雨么？
　　赵姝抬头看了眼天空，墨云翻滚活似丹青，将要褪去，而阳光还半分未露。
　　女人走了几步，未了，回眸看过来。蒙着面纱，眼角带笑说：“还不跟来，你就不用伞了，待会好好刷刷。”
　　赵姝如梦初醒，赶紧跟上去，但又怕颠簸加深了福伯的伤，只得迈的步子更大些，再缓些拧腰抓住布绳拉过来，女人也不急，慢慢走着，像在散步。
　　经过垂死的汉子身边——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七窍开始倒吐鲜血，但即使将死，他还是在地上颠爬着，竭力拱动离女人远些……再远些……
　　赵姝收回目光，这一瞬，有微弱的声音钻进耳朵，伴随着咕嘟咕嘟声，像溺水的人传递绝望的信号。男人嘴里狂吐血沫，伴着不知名的肉渣，就从这些腌臜中泄出。
　　“咕……妖魔……咕噜咕噜……”
　　“啪！”
　　似烟火炸开的声音，八个人，化作八座喷泉，糜烂的血肉在他们的腹部或背部开出口子，迸射而出，天空中下起温热的雨。
　　女人缓步不停，赵姝亦步亦趋。
　　“嗯~说说感想？为何要与一垂死之人赔命呢？这么笃定本座会救你？”女人忽然说，“只有一次机会，想好再答。”
　　“因为……因为如果那样的话，福伯就救错人了，我……也不是我了。”没怎么斟酌，赵姝脱口而出。
　　她毫不怀疑女人会为了一时兴起就将自己宰杀，但仍不后悔说出来这句话，父亲即使庸碌，不会半点武功，但仍抱起还不知事的自己，言之糙糙“我赵家不出孬种”，在京城时，有亲戚登门为犯了事的子侄求情，也是从头到尾一句“赵家不救畜生”。哪怕落寞到迁至峻都，父亲也一直梗着脖子做人，即使经常因为这样而被人排挤奚落。
　　这个可怜的庸碌的男人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昨天，可自己又怎么能够忘记呢？身上，赵家的血脉随着每一次呼吸在缓缓流淌。
　　“呵，所以才说你像嘛。”女人似乎很高兴，她把赵姝的脸抚净，不顾袖口肮脏。她解开面纱，露出不似人的极其狐媚的脸，笑道。
　　“本座宁嗣音，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关蜀锦了，我要你……当个新娘！”
　　被侵染得透红的伞被抛飞，一阵风吹过，越卷越远。
　　“……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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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微风卷落枯黄的叶，悠悠落在院里。这样略显破旧的院房在江淮随处可见，但特别的是它倚着这带最大的青楼——卯月楼而建。本是作为杂间或后房之用，但占地狭小且周遭日夜喧闹，卯月楼也是不差钱的主，地契不肯便宜，便空置落灰。与一旁奢华逼人的雕花似的高楼相比，这个小院就像绝世美妓鼻子上的一颗肉瘤。
　　在拆除前夕，宁嗣音花重金悄悄买下它。花婆还需很多的活体，虽是青楼，但卯月楼背地里人头的交易也不少做。
　　此次除了顺利接到花婆到江淮，还别有收获，最近心情不错，宁嗣音枕着手，靠在院中的石桌上，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目光透过阳光斑驳的窗沿，落在屋子里。
　　卧房中，其间大桌上摆满了餐食，鸡鸭鱼肉样样不缺，一旁的床上，一张伤痕交错的背停得笔直挡住了半边窗口，一只枯槁的手在这些伤口处挪移，指尖不断探探抠抠，一会儿抠出一只粉红蠕虫。每抠出来一只，花白头发的老妪就手心一紧，那虫子似变戏法无影无踪。
　　关蜀锦站在一旁微微捏紧衣袖，即使是第七天了，眼前的画面还是让她不由感到头皮炸起。这座小院在她看来是爬满虫子的虫窟，面前的老妪就是源头，没人知道这个叫“花婆”的老婆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毒虫。　　“好了，命救回来了，但往后就别在想和人动手。3天、7天、15天后各喝次药。”花婆说，她一把捞过几只争相爬出福伯伤口上蠕动虫子，从脚边提起一罐药，缓缓倒入碗里，随着药罐缓缓上提，茶渣色的药汁倒出，关蜀锦看见有些肢脚触须一齐探出来，在其中物什即将飞出之际，花婆飞快地盖上。端起药碗递来。
　　“谢……谢谢！”关蜀锦双手接过。
　　她没有立刻去喂福伯。床榻的老人虽然坐立着，但任然双目紧闭。他的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细听，其间夹杂微弱的“嘶嘶”声，这是胃虫要求进食的信号。关蜀锦端起木桌上的餐食，一勺一勺喂进福伯嘴里，他的嘴一开一合，几乎见不到拒绝的动作，食物砸吧几下就消失在嘴里，进食极快。
　　肉眼能够瞧见，老人的肚皮下似有活物蠕动拱动皮肤，这是胃虫进食的雀跃，这些食物它会分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会被一起捣碎成糊糊，待虫子吃饱后留在老人肚里，供他消化。

　　这是一条细长的虫子，关蜀锦还能记得它的模样，足足半米长，半个小指头的细，头尾皆有着吸盘似的口器，附近是绒毛样的触手。被花婆从袖里抖出来时，丑陋的结成一团，但被放在福伯鼻腔处时，略大的一端被气血呼吸激发似的，绒毛抖动，一溜子整条钻进去。
　　昏迷的人想要维持生命，苗医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仅仅是这条胃虫，背后交错的伤口、腹部的烂洞以及老人体内的内伤处，都不知被老妪丢了多少进去蛰伏着。
　　要么别看，要么看了别问。宁嗣音当时如此说道，她这样看起来年轻又武功高强的人，与满头银发的佝偻老妪说起话，却似平辈论交。
　　虽然治疗过程有些惊悚，但效果确实很显著，仅七天，老人身上一些外伤皆已血肉连结，脱块结痂，这期间里甚至期间还有三天的水路行程——他们带着垂死的老人乘船一路南下到此。

　　花婆提箱拿罐在宁嗣音旁边的小椅坐下，宁嗣音笑笑不语。老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屋内，嗤笑了声，说道：“你还不死心？老身以为你吃过那次亏会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不过也多亏那次，本座，阿不，妾身与主上的的肉体融合能有七成呢。”宁嗣音轻笑说。
　　“七成？”
　　老妪猛地皱眉，去捞起女人的袖子，黑色的线虫由拇指指甲缝里钻出，爬上藕臂，钻入素白肌肤下淡青的血管，紧接着如碰到了克星似的，由钻入的孔洞里被挤出，剧烈的膨胀随后炸开，在小臂与木桌溅上一道黑泥，女人小孔似的伤口飞速的愈合，肌肉织丝般填补。
　　“脏死了。”嫌弃的拂掉手臂上的黑泥，女人目光不曾挪动，懒懒说。
　　“你个不怕死的，七成！真怕你哪天变得和那些怪物一样……”似乎回忆起来什么可怕的画面，花婆心有余悸的说，“绑戚流风要挟时，主上怎么没宰了你！”
　　“这不还好好的嘛，这段时日放血与割肉的次数与量都提高了不少呢。”宁嗣音忽然痴痴笑起来，“他舍不得嘛。杀了我，你造的那些怪物里，难道还有在无尽岁月里能和他说话解闷的么？”
　　“呵，当初你拿那孩子挡在面前，都被削去半边身子，还没明白？主上不会在乎我等凡人死活，老身真怀疑是把你脑子也削了半边。凡人想囚仙？”花婆冷笑，瞟了眼小屋里还在一勺一勺喂饭的女孩，起身走向后房，“耍同样的花招，主上这次一定会宰了你，挫骨扬灰，就算融进十成都没用！你找死，可别坏了我的事！”
　　“仙人蛊嘛，你能为此叛走亲族而祸害三州，妾身也因执念而囚仙，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我可不是你这样只剩半边身子还能活下来的怪物！别死了，我不想冒险重开虫窟，去从那群怪物身上取血取肉。”
　　“为什么不尝试直接去问主上要？说不定也只是点点头的事呢。”
　　“……疯子！”沉默了许久，花婆转身推开房门，微光照入，空中扬尘晶莹，地板上是上锁的地窖，链锁血迹斑斑。“我再说一遍，这次，真的会死。”最后丢下一句，房门“框”得合上了，锁链挑动与木板开合的声音响起，混着些细微的地底深处传出的悲鸣。
　　“所以才留了这个后手呐。”宁嗣音喃喃说。

　　北风卷动枝头稀拉的枯叶，光秃秃的树枝被映影在地上，像怪物的爪子或尖牙。
　　屋里的女孩喂完了食物与药，把垂下的发丝撩上侧耳，起身轻轻合上房门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眉眼极似某只讨厌的故人，宁嗣音愣了愣，早已化作飞灰的人仿佛在面前再次显现，清晰的让人厌烦。
　　“明天开始，本座教你练武。”她对女孩说。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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