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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vdCv7L (停云) 2022-03-09 12:23:30
樽湛新醪,园列初荣,愿言不从,叹息弥襟。
读书笔记+游戏战报+跑团设定+小说初稿堆积处[*゚∀゚*]
sdvdCv7L Po 2022-03-29 02:28:00
呃……其实我觉得后世恐南梁的另一个原因,(在当时文学发展状况下)高质量的的诗句批量被制造,如果大家都可以琢句到这样的水平,所谓的天才又有什么意义呢?初唐人仍旧处于这种焦虑之中,元兢著作中有一段话:

常与诸学士览小谢诗,见《和宋记室省中》,诠其秀句,诸人咸以谢“行树澄远阴,云霞成异色”为最。

余曰:诸君之议非也。何则?“行树澄远阴,云霞成异色”,诚为得矣,抑绝唱也。夫夕望者,莫不熔想烟霞,炼情林岫,然后畅其清调,发以绮词,俯行树之远阴,瞰云霞之异色,中人以下,偶可得之;但未若“落日飞鸟还,忧来不可极”之妙者也。观夫“落日飞鸟还,忧来不可极”,谓扪心罕属,而举目增思,结意惟人,而缘情寄鸟,落日低照,即随望断,暮禽还集,则忧共飞来。美哉玄晖,何思之若是也!

落日飞鸟还,一作“远”,我认为远更好,也更符合谢朓的用语习惯,同时使得后面两句写景的镜头感更加漂亮,不过这里姑且听元兢的。

谢朓算是齐梁最有成就的诗人(小庾算北朝XD),但是他“行树”两句写景并非遥不可及。事实上,不仅他本人有很多更好的句子,南梁诗人集中更高水平的写景秀句也不在少数。甚至,在诗艺的锻炼非常广泛时,“中人以下,偶可得之”——不需要是天才,甚至不需要是才子,中人以下就够用了。

那么,谢朓和他们的区别在哪里?或者根本就没有区别,诗歌只是工艺品那样被制造?后人掌握了更先进的技术,于是平庸之辈也可以超越前朝的高峰?事实上,齐梁以来文化被相当程度地重视着,这种隐性的焦虑自然也存在并弥漫着。

元兢找到了绝妙的解决途径,归于抒情。他在其他传世文字中展现出了良好的审美素养,以及自始至终对独一无二个体情感型诗句的关注。然而,对于南梁诗人,这里有个更严峻的问题:他们笔下情感往往是代言的、虚构的、供人赏玩的情感,有时几乎是在竞争怎样抒发女性的哀愁更令人肝肠寸断,于是最后情感也成了写景一样的程式。——程式抹杀意义,继而引起恐慌。
sdvdCv7L Po 2022-03-29 02:30:13
>>Po.135062
抱抱肥哥[=゚ω゚]=!祝顺利!虽然我应该很快就要投入自己本专业事务了,废话可能会急剧减少XD
rVvh0Fck 2022-03-29 02:40:28
>>Po.135144
程式抹杀意义么?程式也是一种经验的结晶。当它成为程式时,它变为了稳固的。
而另一方面,赵执信《谈龙录》所批评的正是这种共同的代拟。既非写你,也非写我,而是我们共同进入了一个想象的富有情感的人物/时空。
真是每一时代反思本时代诗艺的时候,都容易发生的话题。
再反过来说,对意境的共识又何尝不是这么来的呢。
文学理论中持每个观点的人,似乎无论如何都会陷入这样的二律背反之中。
rVvh0Fck 2022-03-29 02:41:40
>>Po.135146
本专业事务是哪方面呀?说不定也一样有趣呢。
sdvdCv7L Po 2022-03-29 09:24:37
>>Po.135159
是数学,具体到毕业论文这块是代数方向XD
sdvdCv7L Po 2022-03-29 09:25:45
>>Po.135157
感谢肥哥推荐,我去看看!
sdvdCv7L Po 2022-03-29 09:34:56
其实我觉得这本书作者对于萧纲的态度比田晓菲还要温柔,甚至不需要在他身上寻觅到任何为人所接受的价值,只要他是他自己,作者就已经深深抱持对于一个不幸又敏感人类个体的理解、宽恕和同情。
sdvdCv7L Po 2022-03-29 12:52:08
克苏鲁爱好者刘勰[ ゚∀。]
sdvdCv7L Po 2022-03-29 13:17:02
其实作者你要知道,永明诗人很多咏物诗都是在文字游戏的环境下写出来的,所以他们的主题乱七八糟,一会儿又是遗世独立,一会儿又是希冀赏识,一会儿又什么寓意都没有,一会儿又是讲个小故事,本来也只是命题作文而非内心直白。至于有寄托甚至有政治讽喻意味的咏物诗,自然也有,不过淹没在游戏之作里根本不引人注目。
ItXTJppR 2022-03-29 13:47:08
>>Po.135589
好耶,那么看来数学问题也可以和好popo讨论了~゚ ∀゚]ノ
ItXTJppR 2022-03-29 13:47:53
>>Po.136175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哪一本?写的好有趣!
ItXTJppR 2022-03-29 13:50:03
>>Po.136270
咦不过它引了詹福瑞先生的南朝思潮。
引的哪一句?
看过南朝思潮的话,一些基本观点不至于有大方向上的区别。
sdvdCv7L Po 2022-03-29 14:58:29
咏梅当然是小何写得好,不过关于谢朓这首也说一下,人家明明讲了一个悲伤的公益广告体小故事:

新叶初冉冉,初蕊新霏霏。
逢君后园讌,相随巧笑归。
亲劳君玉指,摘以赠南威。
用持插云髻,翡翠比光辉。
日暮长零落,君恩不可追。

——晋文公得南之威,三日不听朝,遂推南之威而远之,曰:后世必有以色亡其国者。

对于熟悉典故的南朝读者来说,接触到“南威”这个词的瞬间,他们就能意识到“巧笑”“光辉”以及一切“冉冉”“霏霏”的美好,都只能发生在这短短三天之内。危机(乃至结局)在第三句就已经完成确认了,但故事仍在继续。

按照后世的审美观念来说,如果能把最后一句的内容更含蓄地注入全诗的神脉肌理,或许这能够成为一首很优秀的咏物诗,甚至能拥有一些政治寓言性。不过对于尘埃落定的历史,这首诗就是这个模样,用清新鲜丽的镜头语言讲述了一个隐隐潜伏着悲剧的故事,又用最后一句话点破,表达技巧类似于现在的电视广告。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首诗题作《咏落梅》,“落梅”是作为结局而非主体存在的,代表一种在咏物里讲述故事(或曰短片?)的尝试。
sdvdCv7L Po 2022-03-29 14:59:06
>>Po.136402
宇文所安《他山的石头记》
sdvdCv7L Po 2022-03-29 15:08:35
>>Po.136407
这一句,虽然我觉得这样研究永明诗歌有一种危险性:现在可见的“永明诗歌”,或曰竟陵王府文人集体的创作,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有赖于谢宣城集保留下来的,换而言之,他们并不是各自作者的代表作,而是在应酬中写下的作品,举例就是刘绘,存诗六首:

《同沈右率诸公赋鼓吹曲二首 其一 巫山高》

《其二 有所思》

《饯谢文学离夜诗》

《入琵琶峡望积布矶呈玄晖诗》
(以上均为和谢朓的酬唱作,见谢宣城集)

《咏博山香炉诗》
(此诗沈约有唱和作)

《和王中书池上梨花诗》
(此诗为和王融酬唱作)

——刘绘是当时著名的诗人,曾经计划像钟嵘一样写一部诗品,至少说明他对诗歌怀有喜爱。我们从这些作品中能得出什么结论?刘绘是个很无聊的诗人?他的咏物诗都没有任何寄托,他的心里也不存在任何寄托,他只是单纯写一些闲得蛋疼的诗歌?然而下结论之前,我们必须注意到,刘绘最具备个人特色、只为自己而写的作品,已经散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完全不可见了。
sdvdCv7L Po 2022-03-29 15:24:04
>>Po.136616
当然,我并不是想说明永明文人有什么高尚的情操被文学史埋没,事实上南朝贵族社会与偏安局面下一群养尊处优的文艺青年,他们总体的精神风貌是可想而知的。我只是想说明,如果一首咏物诗是即席命题之作,当然会少有作者本人强烈的寄托,如果是在君王组织的文学集会下写成的,所抒发的当然会是对君恩的感激,而以此类作品代表彼时诗歌的总体风貌是不公平的。至于为什么只有这种作品存留最多,很明显在印刷术出现之前的手抄本时代,诗文非常容易散佚。非著名诗人的作品依附著名诗人的文集而保留少许酬唱作,自己的特色则被遗忘,无可奈何。
sdvdCv7L Po 2022-03-29 17:36:52
突然想到,齐梁是不是真的赢麻了[ ゚∀。]初唐受齐梁影响,这种事情就好比下崽,人对自己父母是否叉烧没有选择权。换而言之,哪怕齐梁陈诗人真的就是一群叉烧,他们也只能含泪做一点文学史上的接受
sdvdCv7L Po 2022-03-29 18:59:36
从描写对象到艺术手法都完全不同,有什么比较的意义?作者不支持高启左拥右抱是个人自由,但王夫之本来就喜欢暴论,你喷他本人诗学观点就好,喷高启做甚←_←利益相关:不认识高启,只读过他的《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和《吴女坟》。
ItXTJppR 2022-03-29 20:09:30
>>Po.136616
啊,这一句,我明白了。
詹先生大抵是想说,现在的材料不足,所以从中看到的文人是片面的。如果感到性格太鲜明(或单薄),可能只是因为恰好留下了特点突出的材料而已。建议我们怀想古人的时候,留有空间,别轻易盖棺定论或轻易描摹一个单薄的形象出来。
ItXTJppR 2022-03-29 20:12:17
>>Po.136581
宇文所安的描述真的好特异,令人印象深刻。
是否立即朝美国发射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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