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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tFN9NQh 2023-04-23 18:39:43
吾辈是狐,一只正在修行的狐。名字嘛,还没有,但绰号有一个,叫老七。有时会变成小七,七弟,七七,老幺,幺幺,反正绕来绕去都是在强调我在家里年龄最小排行最低。

总而言之,通过我的不断努力,终于化形的这一天到来了。我排行最小,最晚开始修行,因此当这天好不容易来临时,和我一起同吃同睡同修行的兄弟们早就全部下山了。我一个人留在山里,一件一件数着擦着看着哥哥们留下来的东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人陪我别说修行了吃饭都没劲。不过就算如此,我也坚持下来——早在很久我就已和大哥约好,它下山化形后再回来看我之时,就必然是我化形之日。

这个消息据说是它找熊大仙算的。熊大仙是我们大物山极有名誉的人物,大仙的殊荣就是靠着它那本破的看不出是什么的啥啥经世说出的预言,以及打人贼疼的拳头获得的。熊大仙铁口直断,它说出的话就算是你明天会因为踩着狗屎而一路旋转跳跃闭着眼把你家点了你也得信。因为熊大仙的话就是这么灵,就是这么绝。

我从有了灵智后就一直听着熊大仙的传奇,所以对这点是毫不犹豫就信了的。虽然我没啥本事也没啥天赋,但是熊大仙说了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吧。于是我没敢懈怠,该练就练该睡就睡。在周边景色轮回了不知多少遭,在我快都摸不清这到底是永恒还是一瞬之后,这冷冷清清百无聊赖的日子今日总算到头。

——我那下山后不知有多少年不见的大哥来找我了。

我化形的时候,到了!

我在欣喜若狂之余,还有一些紧张——因为想化形,就要讨封。

这就是重点。

以前,人们可能就会说一句“你像个人”“你不像人”。简单,明快,朴实。

现在呢?

我看着化形成娇俏金发小女孩的大哥,那道贯穿他右脸上的狰狞疤痕还闪烁着他残忍、苦痛、粗粝、无情无慈悲修行生涯的余晖。

“……你此次讨封,多加注意。”

曾经声音沙哑地像是被七个壮汉摁在磨砂石上蹂躏了三天三夜的大哥,此刻的甜美如花蜜的嗓音只让我浑身发毛。

“好的大哥。”我忙不迭点头,就算大哥变成了这副模样但它——他——她——还是我的大哥,这点不会改变!

“……大哥啊。”

大哥呵呵一笑。细皮嫩肉的金发小女孩绽放出一个苦大仇深的凄惨笑容有多诡异,我就不描述了。大哥从口袋掏出一根捂得湿透了的烟,响指一打,点燃。

大哥将那根软趴趴的烟咬在嘴里,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来。他抬起头,看着那团白雾升腾消散,怔怔道:

“已经很久没人叫我大哥了。你不说,我都忘记我不是个148公分的金发贫乳小萝莉了。……哈,算了。他妈的,就这样子,被人叫大哥我他妈也不习惯。”

大哥!我闭上眼,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罢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过了把女人瘾。我平时有空也喜欢脱光了站在镜子前摸自己。哈哈,老子苦了这么多年,第一个摸到爽的女人竟是自己。”

大哥将嘴里的烟取下,狠狠捏灭。他苦笑一声,调侃道:“就是没有奶子,呵呵,想摸还得找你二哥。你二哥那对奶子,啧啧,看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晕人了。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山下看到的瓜田不?我带你们去偷过瓜的,比那里的瓜都大!”大哥的两只小手上下比划,“比那儿的每个瓜都大!知道不!”

?我二哥?我二哥的?等下这个逻辑是什么。

已知我们大物山狐妖七兄弟都是公的,不存在那什么狐木兰行为,又已知大哥的描述绝对不是什么用在雄性或公狐狸上的,那么结论就是……

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那个答案,带着半分不解喃喃道:“……二哥……也……?”

“是啊。”

大哥起了兴致,对我比划起来:“你二哥,成了魅惑碧池巨乳人妻;你三哥,成了双马尾小恶魔雌小鬼JK;你四哥,成了黑丝优雅文学少女;你五哥,成了温柔甜美贤淑后辈;你六哥,成了三无冷娇天然呆妹妹。

——老七啊。”

大哥靠近我,揉揉我的狐头,语重深长。

“此次化形,多加小心。

“千千万万,不要向二次元讨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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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tFN9NQh Po 2023-11-14 01:01:21
可……因为什么?我不得其解。虽然霸凌和冷暴力不论什么原因都不该出现,但按理说,一般会有个直接的“问题”、“差别”、“矛盾”、“异常”出现,才会导致人们把某个带有特征的群体,或个体——在这里是五哥的赐封人——划分到外群体,建立“我们——他们”的关系。在这个基础上,冷暴力、霸凌、暴力、乃至于仇恨才能产生。

那么,对于五哥的赐封人来说,那根把他划出内群体圆圈的棍子是什么?我按上太阳穴,不行,想不到。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人本人,也不曾从其他人口中了解过那人,单靠五哥本人厚得只剩粉红色的滤镜,别说问题了,我连疑点都看不出来。

“唔……呃?”在我与无言的问题之墙沉默对峙了不到一分钟后,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另一个重大错误。等下,我在这儿扮什么名侦探?我是不了解、也没有借口与机会好好调查背后的隐情真相,但我没有不代表五哥没有啊。

没错,应该当名侦探的不是我,而是五哥才对。即使我再怎么操心,也有触及不到的角落。而五哥别说那位赐封人的生活了,就连他的底裤都能字面意义上扒了。再说,我也不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人:五哥这样关心她家那赐封人,要是这事儿成了,可不得甜蜜加倍直接happy together。我这当小弟的岂能喧宾夺主,自己把功劳给抢了?

松开手指,我对着愁云惨淡、不知去向的五哥,献上颇有希望的一记助攻:“那个五哥,我刚刚在想……就是,你们公司是不是在有点儿那种——小圈子文化?就是我只和我玩得好的人在一块儿,搞小团体的。”

见五哥睁大眼睛看向我这边,我连忙举手,给自己的话套甲叠buff:“啊不是说你们公司烂或者说真的有那种人,我的意思是类似、类似哈。因为……呃,我之前从别人那儿听到过,就是有人在职场啊或者学校啊这种小社会的地方,被小团体排挤了,结果就很抑郁、很难受,精神也很不好。表现出来就是整天死气沉沉、异常疲惫、无精打采的。我听着感觉有点像你家赐封人,所以就想到那儿了……”

“我觉得七弟有些道理。”四哥点点头,继而补充,为我胡言乱语般的说明增添了不少的可信度,“五弟,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家赐封人对公司的氛围感到压抑吗?再加上你之前说,他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长久地让自己处于压力之下,如果不是自身问题,那或许问题就出在外界。”

“可、可我没有看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五哥想摇头否认,从她的话语来看,她像是无法想象自己所在的职场就是自己心爱的人的痛苦来源。“公司的同事对我都挺好的,他们都很友善、很温和,也没有你们说的那种情况,我也向他们问过我赐封人的情况,他们都——”

“所以呢?你就这样相信他们了是吗?”出乎意料的,反呛回去的是抱着双臂,侧着脑袋的三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话题比较严肃,她的雌小鬼口癖器临时短路,导致她说出来的话都正常得让人生疑。“小团体这种东西是会让你随随便便就看到的吗?又或者,你之所以没有看到,是因为你早已经是小团体的一部分了呢?”

“这……”

“哼,杂鱼五弟,这都没有想到,脑袋还是早点拿去洗一下比较好。”三哥恢复了一点儿雌小鬼神力,但没恢复太多,不过在嘲讽人上倒是够用了。“我说啊,呆瓜笨蛋五弟,你应该知道——人的各种情绪,不是所有都是外露的吧?不论是多是少,总有一部分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隐藏起来的部分。难道你是连这个都不清楚的杂鱼?你连自己的能力是什么都忘记了吗?真是叫人头疼。哎,该不会你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了吧?”

被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疑问句问候的五哥,只能在雌小鬼小恶魔的恐怖下乖乖低下头,认命般沉思起来。老气氛调解员的二哥开口就是安抚:“哎呀,三三也是,老把人想得这么坏。人和人之间是有摩擦和矛盾,但也不至于到搞排挤嘛。不过五五,要是真的有这种情况——或者说,日后发生了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好好地陪伴在他身边,好吗?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互相扶持、互相陪伴。有你在他身边,他一定能好起来的。”

“就是啊,人嘛总有那么一两回苦的时候,那他难受的时候有你在一边,就算你啥也不做那至少他也能对你说几句话啊。要不然对着空气说话那老悲催了,说不定还得更憋屈呢。”对这种柔情蜜意你侬我侬没有任何了解的大哥显然把这理解成了兄弟情谊,说完还建议五哥要不买几件啤的放家里囤起,那万一想来几口解闷呢。唉,老搞笑人了。

最后说话的是我和六哥两个小的。我叽里呱啦地向五哥说明“这个东西它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但最终可能是有,所以最好注意一点,就算可能没有也要避免有的可能”。凭借我这段口才,我应该有个逻辑学学位。六哥则是言简意赅,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建议:她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五哥,叫她回去也这样抱抱自己的赐封人,反正哥哥不高兴的时候她这样抱一下就好了,没好就再抱一下。果不其然六哥抱了,大哥也爆了。尖锐爆鸣的爆。
RtFN9NQh Po 2023-11-14 01:01:36
结果自然可喜可贺。大哥叫完二哥笑,二哥笑完三哥恼,三哥恼完四哥想吃胃痛药,我和六哥一个无辜群众一个始作俑者非常默契地保持沉默。餐桌上又恢复了一片祥和(大嘘),多么温馨的画面啊。而五哥终于也在吵吵闹闹中重绽了她像花一样的笑容,一切看上去都终于平静如初。但我知道这事儿还没完。因为我看见五哥在和之前那样看着(用观赏说不定更准确)面前的情景喜剧时,笑容停顿了一瞬。我听见她用极其轻的音量说了一句话,像是在对自己说,又是像对虚无说。

得益于我的注意力,那串轻得如一缕残风的话语穿过人们亲临盛大鸡尾酒会才能感受到的喧嚣,来到我的耳边。我听见她说:“……若真如此,我该……”

然后,这句话就如停息的风一样消失了。留给我回味和思考的时间,在她恢复如初笑意的面容前,就连一刹那都不存在。
RtFN9NQh Po 2023-11-14 01:02:43
惯例的那个
好想用这张表情包,但还是忍住了[ ゚∀。] 有点太地狱了[ ゚∀。]
RtFN9NQh Po 2023-11-14 01:03:28
>>Po.1119409
不过在b岛上随便用,桀桀桀[`ᝫ´ ]
RtFN9NQh Po 2023-11-22 12:40:58
周边的声音像是被制作好的白噪音视频。而我只是点开这个视频,一边听着视频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声音,一边坐在矮小桌椅前的普通人。而对于视频里发出的声音,没有进行对话的必要。我倾听着富有生活化气息的噪音,摆弄着手机,翻阅着小说,真是闲适——

“……七?……七!”

“啊?”等,谁叫我?我眨眨眼,似乎是个希区柯克式变焦镜头。这之后,我发现我根本没玩手机,也没看小说,就只是傻坐在原处,一只手握着空了的杯子不放。一旁站着收空杯空盘的服务员友善而包容的眼神有点刺痛。

“怎么了,张着嘴巴干坐着,傻不愣登的。本来就傻这下更傻了,你这样以后咋办哦!”大哥垂头丧气,她不会觉得以我这个年龄段还可以考个公务员回来吧?哦不,以大哥的古老说法,应该叫考功名。这样一想,反正都是考gong。哇哦,宇宙尽头的答案被我找到了。

“小七刚刚在想事情吧。”还是五哥温柔,虽然这份温柔对我来说只是二度创伤以及埋下地雷。因为我,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刚刚几乎要成为现实感官的臆想时间内,我的头脑在产生怎样的思维。于是我决定把自己“傻!”的特征发扬光大,呵呵哈哈笑一下算了。

“想什么那么入迷?”二哥眼睛关怀不假,这就让我更难忽悠。看吧,我就说地雷来了。正所谓一个谎言需要两个谎言去圆,两个谎言需要三个,三个需要……马上将自己脑中的老子驱逐,我以冷静理性的TED演讲人姿态出击,毫不犹豫将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说出来。

“大哥说,自己是在山上遇见的赐封人对吧。”我视线如扇,缓缓将扇面摊开,朝向众人,“二哥呢?哦点头是吧,那就也是。三哥自己说过那个人是在山上遇见的,四哥?也是这样。五哥更不用说,刚刚说过了。六哥呢?啊好了我知道是在山上遇见的可以不用给我看照片。”

我双手交叉抵在鼻子下方,如同某个机器人动画主角的父亲。如果能给我一副发光眼镜就更好了。我一定能拿下cosplay大赛第一名。

“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山上遇见的。在这之后也都和赐封人住在一起了,对吧。除了人物名字和时间地点外根本毫无区别,简直相似得像是在ddl三小时前因自暴自弃而复制粘贴成的查重率99%的毕业论文其题为《现代妖怪故事新编:相遇故事源流考》的文献综述部分。”我喃喃开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没事吧七弟。”四哥显然被我的科研精神——也就是如孩童般不变的好奇!——所感动,声音中带上点微微颤抖。我明白,她在cosplay发布会上第一个向科学家提出问题的新人记者。没事,I copy。

无声用眼神交换信号后,我再次发表自信演讲:“说到底,为什么大家都下山走到一半就遇到人了呢?因为运气吗?我不认为是这样的。或许是因为气候。请问你们之中有谁还记得自己讨封时候的节气?”

众人面面相觑。我的科学精神,显然她们叹为观止。

“都不记得了吗?好吧,很可惜我们不能从这个角度出发进行研究考据了。那么就是时间。但是每个个体的时机是一样的吗?哦,需要进行调查问卷吗?嗯,需要进行数据采集啊。不进行不行啊,让我打开app写问卷吧……”我继续絮絮叨叨,其焦虑程度堪比准备给导师看第三版毕设的延毕大学生,近乎麻木地感叹自己这三年研究生涯是多么值得怀念的五年而在学海中遨游的这七年恐怕再也不会忘记吧。

“老、老七……”大哥瞠目结舌。“……怎么了?你、你别介(大哥在这里咬了下舌头,太纯真了),有什么事就给我们说呗……?”

——哼。

“啊啊……实不相瞒,其实我最近一直在被那件事困扰……”如果在某部格斗漫画,我最后那句话会说得很慢,以至于像隔了一个字就被打了个重点符号,“就是那件事……”

“什……什么事?”所有人凑过来,就算不抬头看,我也能想象到她们透露在面容上的内心活动:这二货要说什么就帮忙看一下吧,只要别再犯病就行。

上当了。我的嘴角不禁上扬,三个白底黑边大字在我左侧打出:计划通……!
RtFN9NQh Po 2023-11-22 12:41:13
陷阱卡发动,这一切已经步入我的计划中了!——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语言和堪比魔怔的举止,这都是我的演技啊!哼哼,下一届的cosplay大赏冠军奖杯我也就提前收下吧。我唯一恐惧的,就是我的神之才能啊……

咬紧口腔内的软肉,避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颜艺,我哑着喉咙,低声嘶鸣:“……身份证,户口本,相关证件,我好想要啊……!”

“——嗨,还以为是啥事呢。”片刻无声后,众人如探出窗外看街上热闹看完后缩回脖子的看客,意兴阑珊地各干各事。大哥尤为明显,坐回原位翘起二郎腿,长叹出声。“行、行,一会儿就带你去,行不。”

“不,不行……!”我握住双臂,脆弱如狂风暴雨中的无助小花。(开什么玩笑,要吐了。)“现在就……去弄吧?”

“这个……”

“说到底,为什么这么急呢?”四哥举手,打破眼看就要被我无赖绝招•撒泼打滚征服的大哥的举棋不定。可恶,为什么连四哥都这么敏锐?我家是盛产名侦探是吗?这部分我完全没有想到要如何编啊。

——冷静,冷静。Patience,is~key of life。既然这里想不到谎言的应对,那就用真相掩盖过去吧!正所谓完美的谎言永远是九真一假。我内心的TED演讲者对我握了握拳头。没问题老兄,我不会辜负你十分钟激情四射的演讲的!

我假装自己没有听懂四哥在说什么,这里就用偷换概念来解决,哼哼。“因为我没有啊。如果有了我自己的身份证件,能做的事就有很多了啊。”

“比如?”

“呃。”比如什么?糟糕,怎么触碰到我自己的知识盲区了。“比如……可以给我一个稳定的环境啊。现代社会,没有这种东西举步维艰,我可不想当黑户。我打工,不,现在就算是去给人搬砖那也得过一眼证件吧?”

“哦,蛮有道理。”四哥微微点头,然后微微一笑。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那么,”不知何时一张卡牌出现在我面前,那是……陷阱卡!我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以及我那停不下来的吐槽:

这也是……演技!?

在演的人, 不止是我?!

“为什么要打工呢?因为钱不够吗?哦,为什么因为钱不够呢?或者我们这么问,为什么会想到钱相关的话题呢?”四哥双手轻握,开始她的名推理。“七弟你刚刚说,‘然后都和赐封人同居了’,是吧?但是你这个判断是从何而来呢?”

“因、因为……”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感觉自己在一款由卡○空自行研发的文字系推理游戏里面而且还站在证人席上啊!四哥你别把手放在桌上,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怀疑你对我使用风系法术!“因为就都……像是这样啊……”

“哦,是吗?”不好,四哥笑得真的好像提到关键线索的○剑。已经看到她底下的文字框写着“你不是小丑,而是一整个马戏团”了。还没想到下一个名场景,某个东西就飞速在我面前呈现。

“我可记得我没有说过——我现在是和我的赐封人同居啊?”四哥的声音在那个东西背后缓缓出现,我的文字框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省略号和慷慨激昂的冷汗效果。因为那个东西。

……它是一张手机照片。照片上,是两间挨在一起的学生宿舍门牌号。

“我现在,正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呢。而很不幸,我的赐封人住在我隔壁寝室。”四哥幽幽如鬼声音成了压垮我这堆稻草的最后一头骆驼。“好了,七弟,你现在可以说……你那个‘大家都是和赐封人同居’的理解,是不是根据你真实情况认为来的了。”

“——……肥肠抱歉啊啊啊啊——!”果不其然,站在证人席上的人,和狠狠低头谢罪与爆闪特效就是天生组合呢。
RtFN9NQh Po 2023-11-22 12:41:24
总之,花了一番功夫,我成功让众人相信:我这么急,是因为我家那位赚的米不够多。我作为天有地无的贤惠(此乃谎言)女子(更是谎言),已经到了巧妇亲自出马解决无米之炊的地步。

“所以……你是说,你的赐封人刚毕业,找的工作很一般,家计难为,所以担心家用想急着打工挣钱,是吧?”大哥抄手,看来我这个理由非常完美,因为我在大哥眼里只是一个弱小无力温柔体贴的小朋友啊。

“嗯嗯。”

“哎呀,没想到……我家七七竟然成了一个这么乖巧的……好媳妇呢~?”二哥眨眼。

“呃嗯嗯嗯。” 别笑了姐,我知道你在憋笑。

“原来如此。”四哥捏住下巴,求求你别推理了姐姐我真的很怕你把我底裤都扒下来。“说起来,你和那人是怎么认识的?也是在山上?”

“呃,那个,大街上。”我左看右看东张西望,有种看打脸小爽剧的感觉,只不过我是被狠狠打脸的那一方。

“……大街?”不知道是谁先感叹,反正到最后来到我耳朵里的是地狱级别的混音。

“啊,嗯。”无视这可怕的恐怖片音效,我呵呵点头。无所谓,打就打吧。我云淡风轻,我不理红尘,我无悲无喜,我超脱自在。“我知道。就我一个。”

“唔嗯。就你一个是在大街上呢。”六哥点头应和。

“六哥谢谢你的应和但不需要。”

“倒不如说明明是狐妖为什么会在大街上讨封啊?这是不是你们说的那啥赛博朋克?”大哥卖弄着刚刚学来的词汇。

“大哥您能把赛博朋克是啥搞明白了再用吗?”

“还特地挑了凌晨才下山,结果还是被二次元找上了吗。”五哥稍稍怜悯的眼神很是刺痛人心。

“我又不是故意的,倒不如说是二次元太多了!还有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讨封后变成了妹子’和‘二次元’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们感觉好像都差不多嘛……好苦呕。”三哥抿了一口意式浓缩,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事到如今才来吐槽设定重合不会太晚了吗?!而且这个也根本没有解释二次元吧?!”

“嗯……因为感觉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人都是二次元?”二哥似懂非懂地捧着半张脸。

“现在立刻给我向全世界的二次元谢罪啊。”

“不过是不是二次元都无所谓啦。变成美丽的女性也没什么不好的,赏心悦目利人利己嘛。”四哥凭一己之力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辩论。虽然她有一点说错了,赫赫。“再说了,就算不是二次元,我们的化形也很有可能还会是今天这个结果,毕竟人人都爱美少女。在不知道选什么的时候,美少女总是没错的……”

“呜哇超级没用的真理出现了。”

四哥言毕,大家都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随后齐刷刷地莞尔一笑,冲我看来,整齐程度看得我有点心惊胆战。我战战兢兢地开口:“怎……怎么了,是要我买单吗?那个,家里贫困,我手上只有每天供我买菜的钱啊,弟弟我就这点钱,别……我我我们家境贫困……”

为了更加充分地演出贫苦家庭苦于经济的心酸,我半合双眼努力不眨,企图憋出点蒙蒙水雾。感觉还不够?正当我计算“用我的演技表演当场昏厥使她们相信的可能性有多高”时,二哥笑着摆手:“不是不是,怎么可能让七七你来买单嘛~我们就只是刚刚想到,好像只有你还没有给大家介绍你的那位呢。”
RtFN9NQh Po 2023-11-22 12:41:36
“啊,哦……这个啊,”还以为是真要兄弟掏米呢,只是问孟逢冬信息啊,那就好。“呃,他——……诶不对等等什么叫我家的那位,我只是和他住在一起,不要说的好像我和他结婚了一样好吗。我们没交往呢。”

六哥眨巴眨巴眼,露出一个“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的表情:“阿七……重点好奇怪。为什么要在意那个?”

“是你们说的方式奇怪。又不是所有妖怪都会和自己的赐封人谈恋爱吧,我有保持纯洁友情的权利。”我只回答了前半句,而后半句的回答则被我在心里默默补上:因为我现在还是男人啊,肯定会在意这个的好吧。“好啦,我想想,他——”

他是……

一股不自然的违和感像沼泽一样慢慢包围住我。我顶着这股不安感,摩挲下巴:“呃……怎么认识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在大街上遇到的。然后就,也没其他人所以就找了他讨封。他是男的,姓孟,名字我就没必要说了吧。性格的话,呃,人很善良。工作……他找了个比较稳定的班上,然后平时大概七点多离家去上班,然后六点、六点半左右回来。爱好也就是那些很平常的……看看动漫打打游戏,读个书跑个步啥的……就挺普通的一人。”

没错,他很普通。孟逢冬——我的那位同居人士,完全就是随处可见的“刚刚就业的二十来岁”。脸没什么特殊之处,性格也说不上多差,就连xp也没扭曲到哪里去(除了这货的理想型估摸是伪娘)。除开有点挑食,打游戏的技术有点菜,偶尔通宵遛弯,是个高攻纸防,他似乎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我到底在不舒服个什么?

“诶——听上去好普通哦。”二哥捂住嘴感叹。看来她没从我嘴巴里问出更有意思的故事而有点失望。“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而且不是听上去普通,他就是普通。”没来头的不安感慢慢攥紧我的咽喉,带来的不悦与烦躁让我快速地结束了对他的介绍。“总之,没什么特殊的。”

“没什么特殊的”这句话脱口而出,我便感到窒息感开始撕裂我的脑海。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中挣出。它正在撕开我,撕开那层“普通”的遮羞布。我呼吸一滞,下意识揪住衣襟。

我一定忘了什么事情。一些足以在潜意识就带给我如此可怕感觉,在肉体上提示我这遗忘有多么重要的事情。我莫名觉得:那是……可能是,足以威胁到我生命的事。

好在那股窒息感只是转瞬即逝,留给我回味的只有丝丝酥麻与痛感。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我松开手指,看着被我抓出的如山皱褶缓缓散开、铺平。难不成,在那“普通”中,有什么是被我忽略了的吗?

五哥第一个发现我的异常:“小七,你怎么了?突然抓你衣服。不舒服么?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想喝水吗?头疼吗?”

“没……没事,啊哈哈,那块地方有点痒哈哈。”我又作势扣扣胸口,暗示大家不要担心。

“真是——多少注意点形象嘛。”坐在对面的二哥忧愁叹气。“你这样对待衣服看得我好心疼哦。那件裙子很贵吧?”

“啊哈哈哈,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注意。”虽说这衣服是我化形是生产出来的,但在这里解释肯定又要花费时间。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我干脆地傻笑答应。

“而且一会儿去办相关证件要拍照的,小心别人说你衣冠不整哦,杂鱼笨蛋这个都不懂?”三哥善意地对我威胁道,我继续像个“↑↓”一样摸着头“哈哈”干笑。没关系,笑就可以了。我要这个世界变成微笑世界啊!
RtFN9NQh Po 2023-11-22 12:41:52
在六哥趁机向大家演示“我是如何给哥哥整理衣服”前,大哥嫩手一挥,阻止了她足以让大家大牙酸掉的表演秀:“好,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事不宜迟,赶紧出发!老四,带路!”

“大哥你是怕六哥继续才这么说的吧,明明现在才将近十二点哎。要不我们把午饭吃了再去,反正人家肯定也要午休,这么急着走到时候坐着干等也没意思。”

“警告你收声。大哥我不想看。明明大哥都没有被整理过衣服那个姓顾的臭小子他何德何能可以第一个享受到被老六照顾啊可恶看我马上就上门收——”

“好,咱们吃饭吧。服务员麻烦一下,我们要点单谢谢。”四哥高高举手,她的身姿从来没有这么伟岸。

干脆利落的四哥干脆利落地点了单,干脆利落地与不想再听大哥哀嚎因此也干脆利落的我们干脆利落地开启新话题,整个过程像是一个要用“干脆利落”造十个句子的绝望小学生写出来的。

“说到相似情节和赐封人,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大家的经历如何。”为了避免被扭曲的尖叫漩涡卷进去,我们每个人(除了漩涡本人,大哥)都对这个话题表现出正常情况下我们不该有的兴趣。

“我想问的就是——讨封的时候,赐封人的反应。”

“这有什么不同?”你别说,这个事情还真有点意思。我觉得世界上应该没有人像孟逢冬一样能在短短几秒内就敲定好某人(当然指我)的一生外貌后还纠结自己的心上人怎么会有牛子。我着实想通过知道一些正常人的反应来调整我的三观感知。

“不知为何,我家那位有点……怕。我还记得我开口讨封的时候,她差点都吓到跌坐在地上了呢。”四哥举杯,热茶(免费续杯)氤氲香气染湿她的眼眸,添出几分温柔。“那样子真可爱。从没见过她那般惊慌,除了有次我……喔。”说到一半便喝口茶,抬眼转移自己的下文:“你们呢?也是这样?就像七弟说的那般,大差不差?”

“算是吧,呵呵。”二哥捧起一边脸颊,显然想起她和那第一任丈夫的罗曼时刻。“他还没差点呢,直接被吓到后退好几步,撞在树上了。那样子,笨笨的,真可爱~”

“哼……哼,我也差不多啦。嘛~也是啦,那家伙也就是个胆小鬼杂鱼而已,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被吓坏呢?没有撞树还真不符合他弱弱废柴的身份……我倒不是为他说好话喔!”差不多得了三哥,妈的本人又不在场你装给谁看呢。

五哥“欸”了一声:“是吗?会害怕吗?我家那位……唔?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是。虽然不强烈,但是能感觉到有点,当时只注意他去了……”

“哥哥在我一开始说话的时候怕我喔。不过之后就一点都不怕我了。哥哥在我化形之后就最喜欢我了噢——”大哥,求求你别尖叫抓挠了,我要是听力受损那助听器这部分谁给我补啊。再说有妖怪用的助听器吗。

在大哥终于停止她那像被五辆卡车来回碾了三十五次的七千只尖叫鸡才能发出的绝望哀嚎后,几近死去的大哥嘴皮子蔫吧蔫吧动了几下。二哥侧耳倾听,很负责地当起了翻译官:“她说,她那个当时没在意,但是据说后来想起就有点觉得毛骨悚然。”

WOW,这么哈人。我们不是玄幻故事吗,怎么被你们这么一说要变成恐怖片了。“还都或多或少有点被吓到啊。因为什么,欢乐豆……啊不,恐怖谷效应之类的?还是因为小动物突然说话让人们以为穿越到写实版迪士尼动画世界?常识打破了日常被入侵了?”

“自己过去认为不会发生的事情突然就真的出现,而且自己还是亲历者,从此之后生活将彻底改变,因此下意识的,恐惧就诞生了……又或者只是觉得会说话的动物有点可怕。”四哥抛来话题的巧妙和她搅动茶匙的手腕弧度一样优雅。“那你的赐封人当时怎样?”

“我那边那个的话——”我随口打趣,侧过头瞥了眼窗外。

窗外是一条大街。此时行人不多,连车都少。鸟雀的声音都被树叶摩擦的沙沙声覆盖去许多。看着周围的街景,又被问起当事人之一,我不由得回忆起我那该死的讨封过程。鬼知道凌晨六点的大街上能遇到通宵打游戏之后出来买早饭的伪娘控。唉哟别想了,他当时是怎么能一口气说出那么长一串设定眼都不眨一下——

“……!”

等下。等下。我讨封的时候——遇到他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孟逢冬的时候。揪紧心脏的窒息感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它的面容每秒都在更清晰。就是这里。我所遗忘的事就在此处。……

他的眼……

想起来了。我说话向他讨封,我在他眼里……他清澈眼神里……看到惊讶、看到不解,唯独没有……

我手指不受控制地一颤。

孟逢冬的眼神里,唯独没有害怕。
RtFN9NQh Po 2023-11-22 12:44:15
惯例的那个[ ゚∀゚]
今天吃了狐狸乌冬面,油豆腐甜甜的真好吃[ ´ρ`] 要是再多点就更好了()
RtFN9NQh Po 2023-11-22 12:44:52
>>Po.1127451
忘了说吃的是方便面款的,不知道现做的会不会更好吃[ ´∀`]
RtFN9NQh Po 2023-12-11 02:34:13
意识到这点后,对于周边的任何事情,我都一律不再有兴趣去听。就像去陪领导应酬吃席时忽然想起自己家里水龙头没拧紧一样,只能坐在座位上一边假笑一边为可能的水漫金山无声尖叫。

他为什么不怕?不如常人般害怕?难道说……不不,他可是二次元啊!孟逢冬那个逼可是看过超过五十部人外美少女后宫番的家伙,我区区一个妖怪,他肯定没什么感觉吧,他难道不是已经在脑海里排练过不下十遍“第一话:心跳!我与天降美少女的相遇~”了吗?!

什么?我怎么知道的?这叫信赖,这叫信任,这叫相信着孟逢冬肯定会把大把碎片时间花在构思“天哪要是美少女突然掉下来那我……”白日梦的羁绊友情!……虽然孟逢冬此时已经被我塑造成了一个动画片入脑的魔怔人,但为了我自己的心安,就只能让他牺牲一下了。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肯定是因为他看太多人外美少女动画片所以对妖怪已经脱敏了……我保持着假笑,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下午一点四十。看来我的精神还不足以用五分钟瞬间说服我的心灵,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下午两点半那边才继续上班,中午这顿午饭来得很迟。不过好在有小吃垫底,也没那么饿。大家继续边吃边说,而我则是边吃边保持空无状态,俗称一脸弱智。

我的身体仿佛是一台被设置好程序动作的机器,机械地拿起叉子,机械地卷起一口点的意大利面,然后机械地吃下一口点。我感到我几乎没有咀嚼就把那团面条吞下,面条呲溜溜地滑进我的嗓子眼,还没等我意识到,我的身体已成功助我化身肺结核晚期患者。简而言之,呛了个半死。

“小七!你没事吧!”五哥的举止叫人暖心,力道适中地轻拍我的背(而不是像六哥那样。她是打到要把我脊椎拍出来的力量),神色之关怀就算我埋头狂咳也能在幻想中看见。“你是不是呛到了?需不需要喝点水?”

我拿出一只手摇动,表示自己现在不需要往嘴巴里塞任何东西。因为咳得恼火,我说话都说不了太大声,只能站起身,用没捂住嘴巴的那只手示意我暂且离席。四哥自然解围,问我是不是去下洗手间。我连连点头,忙不迭奔去洗手间,动作戏剧化程度堪比国产剧女主角发现自己的不适其实是孕吐。

在进卫生间时,我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只是在前面的公共洗手台捧水漱口,洗了把脸。擦干手时,我观察了一下周围:这家咖啡店将卫生间设置在用餐区不能直接看到的地方,还很人性化地在前面摆了两盆叶片呈宽大扇形的盆栽,配合店里的灰白墙体,还有那么些ins风。

伸出头,看了下周围位置,全都无人。又回忆一下,来的时候也没看到有人进去或出来。虽然存在着卫生间里还有人蹲着的情况,但反正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好咧……我翻出手机,万幸店里连着的WiFi还有信号。

我点开微信,给那个顶着白毛美少女憨大头图片头像的账号迅速发送一条条信息。

【zaimazaimazaima?】

【哥你在吗,在的话扣1求你了】

【我有要紧事要问你 真的】

【哥们儿哪次求过你了】

【哥?在吗哥在吗】

【复活吧我的义父】

【义父!!!义父!!!爹!!!!】

【你是我爹好吗 你看看我 亲爹】

在我点开微信框里的“视频通话”选项准备狠狠夺命连环call的时候,令人感动的,孟逢冬回我了。
RtFN9NQh Po 2023-12-11 02:34:30
孟逢冬:【?是不是油饼】

孟逢冬:【鼠鼠午睡呢被你信息吵醒了】

孟逢冬:【我缺的午睡这块谁给我补啊】

Byd还睡!我一咬牙,手指不由自主地化身最激情澎湃的钢琴家舞动起来。

【还睡还睡?】

优雅问候打到一半,叹口气全部删除。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说了,这次真的有事】

孟逢冬:【昂 叫你爹啥事】

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我只能先委婉又不失直接地打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看着头顶上的名字栏,那里过了十几秒才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孟逢冬:【啥事啊】

孟逢冬;【我没给手游充钱 真的 哥们儿就那点米】

【不是问你这个!】

【真的,有没有事?快说】

孟逢冬发来一个表情包(来自于他常看的管人官方),Q版小女孩脑袋上浮着一个问号。

孟逢冬:【不是,你这样问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有啥啊】

孟逢冬:【你难道在做什么私密xp调查?】

谁会做那种问卷调查?!眼看再这样下去什么都问不到,我干脆放弃所有兜子,直接把脑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打出来。【我向你讨封那天,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害怕?】

这次孟逢冬立即发来十个脑袋冒问号的Q版管人。

孟逢冬:【???????是不是真的油饼?????】

孟逢冬:【我不害怕还成问题了是吧】

孟逢冬:【不是,这是什么问题啊?你把兄弟整糊涂了】

【我和哥哥们都见面了】

孟逢冬:【乐 你该叫姐姐们了】发来一个捂着肚子大笑的管人表情,这次换了一个。

……现在要是顶回去就变成在和伪娘问题上一样无能狂怒的dinner了。【她们都说了,自己的赐封人在她们讨封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出现害怕】

【可是你一点都没有】

【这难道不奇怪吗?】

孟逢冬:【啊?】

孟逢冬:【为什么你会觉得奇怪】

孟逢冬:【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某E收藏里人外娘的比例吗】

我会知道那种东西就恐怖了好吧!【本子和现实完全不一样好吧!!!】

【而且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只是会说话的小动物吧 完全不是人外娘吧?!】

孟逢冬:【呵呵,太小看我们二次元了。】

孟逢冬:【我们的意识可是由无数作品捶打而成的啊】

孟逢冬:【这点东西就想吓到我?马达马达,太甜了】

孟逢冬:【我婆罗门的观影量可不是仅仅好看而已!】

随后便发来一张图片,上面几个Q版女孩的对话框里写着“这就是二次元!”“虽然不懂……”“就是呢”。我看着那张图片,感觉抓耳挠腮汗流浃背。难道事实真如孟逢冬所说的那样,动画片漫画美少女游戏就能让他们的意识坚如磐石?不,不对劲。

对……一定还有哪里是我漏掉的。可是是哪里?……

孟逢冬:【那就这样,兄弟补觉去了,还能睡个大概半个小时】

孟逢冬:【午觉睡饱饱~润了润了】

在他发来一张管人挥手说“88”的图片时,我打下两个字:【等等】。

看到我的回复,孟逢冬显然有点不耐烦了,优美的问候一句接着一句。不顾他的攻击性,我努力把脑子里含糊不清的疑惑和几乎快要变成回忆的违和感结合。这一过程让我自己打字的手指都在发颤。

【那天跟你回家,然后你帮忙给我大哥发消息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没理会头顶变成“对方正在输入”,我自顾自地发送信息:【那天我告诉你大哥和我商量好的暗号,你都没问我怎么写就把那个词打出来了】

短暂的沉默后,名字栏再次变成输入信息的提示。【没啊,我问你了啊】

不是这样。

【你不是在问】

【你在确认】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正确的写法?】

【除非你早就知道】

【后来我也在网上搜索过,市面上根本没有卖叫七吻果的水果】

【老孟】

【你怎么知道的?】
RtFN9NQh Po 2023-12-11 02:35:02
这次是真的长久的沉默。我看着消息栏的时间,一点五十五。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只会有问题。再看了眼对话框,还是没有信息。按照我对孟逢冬的了解,估计我一时半会儿是等不到他的回复了。没办法,我只好往回走。

回到桌上,没人问我在洗手间那块待了十五分钟是不是掉进去了,真是令人感动。倒是三哥拐弯抹角地用辱骂的形式关心我是不是来例假了如果需要可以借我姨妈巾用,有点叫人难绷。我谢绝了她的好意,转头去吃自己那份看着几乎没动的食物。面有点冷,里面的橄榄油气味让人产生被蒙住的错觉。一种轻微的恶心。

吃到一半中场休息,喝口水洗洗舌头时,我看了眼手机。它显示屏朝上,此刻因为有消息而自动亮起。孟逢冬回了我一条信息。我连忙点开,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他只说了一句,【回去再说】。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契机。放下餐具,我双手快速打字:【不能现在就说吗?就是打几个字而已 不可能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吧】

孟逢冬还是拒绝:【真的回去再说】

【你先告诉我有没有事瞒着我?】

这次倒是干脆地回了一句:【有。】

【那是什么事?】

孟逢冬一招太极掌法将对话打入车轱辘地狱。【我说了回去再说。】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

孟逢冬:【有很多原因 这里不方便】

孟逢冬:【回去我至少能保证是】

过了一会儿才打出:【安全的】

【安全?】我不明所以,不多思索就反问。

不晓得因为什么,这会儿孟逢冬的态度软和许多:【亚七,你想问什么,回去我都告诉你】

孟逢冬:【正好 其实我也有事情想问你】

我没有孟逢冬那么神经过敏,直接回复:【你想问什么?】可惜的是,就算我再怎么坦荡,也改变不了他的脾性。

孟逢冬:【不行 回去说】

【不安全?】

孟逢冬:【嗯】

孟逢冬:【我要问的事很】

孟逢冬:【反正就是不方便】

孟逢冬:【真的不能在这说】

孟逢冬:【这一次先理解一下】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满头雾水的心情在他发来一条【我怕】后又立刻撤回时,变得更加沉重。他怕?怕什么?可看孟逢冬三番五次强调“现在在这儿不方便又不安全”,我就是问他也只会拿这个说辞带过去。

【好吧……】没办法,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悻悻发去一条消息。

孟逢冬匆匆结束对话:【那就这样】。之后就再也没发来信息。

放下手机,埋头吃饭,食如嚼蜡。我花了这老鼻子工夫,问出了些啥呢?如问。你说孟逢冬说了些什么呢,如说。大的确实要来了,但具体是什么,你先别急,我只能说确实要来大的了。……算了,至少今天这些事弄完,回去的时候总能得到收获吧?

不过——孟逢冬想知道的事,会是什么呢?如果说我想从他口中问出的是“他所隐藏之事”,或者说“他的身份”,那孟逢冬想从我这里问出来,难不成……我的身份?可我有什么好说的,见面那天我连底裤(字面意义)都给他看了,还有什么他想知道的?咬下作为配菜的最后一块胡萝卜,一种隐隐的、难以被形容的情绪泛起涟漪。

到底是什么……不,再想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反正孟逢冬都说了,等到回去了他都一五一十地招,我在这儿干想也只是凭空消耗脑细胞。想些马上就能得到答案的事,苦恼和困惑的便只会是我自己……用在漫画上看到的道理安慰一番心神后,我再次听到的声音是五哥询问服务员小姐多少钱和请问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RtFN9NQh Po 2023-12-11 02:35:18
众人纷纷收拾东西,招呼着还坐在位置上cos沉思者的我。我呃呃啊啊地起身,不好意思地拿手机给自己做挡箭牌:“嘿嘿嘿,刚刚看手机去了,嘿嘿嘿。”果不其然大家都信了,也果不其然我收到的大伙儿修辞各异的关切问候,大体内容就是“小心看手机把眼睛看坏”和“你都这么傻了还看手机别变得更傻”二选一。

一岁被家人骂,哭了,二十岁被家人骂,怒了,化形后被家人骂,忍了!我打着哈哈,努力克制自己“为什么我看手机就会变傻”等诸如此类的想法冒出嘴巴,跟在大部队后面浩浩荡荡出发。

“老四,现在几点?”大哥——没有走在最前面,现在给大家带路的是四哥。据之前的对话,过去她们有办证需要的都是四哥领过去的。四哥看眼手机,

“两点过五分。我们走过去,大概十多分钟。应该正好赶得上他们午休结束……”

“这样啊……”大哥捏着下巴想了想,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转到我身上。她咧嘴笑起,笑容的弧度有点调侃的意味。“老七啊,你之前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吧?”

这不废话吗。没什么好说的,我干脆承认,“啊,没有。”听出大哥言下之意,我配合地将话头抛回去:“大哥这么问是因为……那个,怎么了吗?”

“啊?不不,就问一下。”大哥摆手,摆到一半她的手就变成竖起一根食指冲着天,随着她语调摇晃,“但是嘛,就是想起了点事……老七你既然没去过那地方,应该也不知道那地方是啥样吧?”

我在心里叹气。大哥,你这不还是废话吗。所以您老到底是想问什么啊。如果这里但凡是任何一个人,我已经心直口快地将毕生所学的各类语言问候倾吐而出,奈何这里站着的是我大哥还有其他family。所以我只能憋出:“……不知道。”

“唉哟,你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不得了咧!”仿佛是小计谋终于得逞,大哥脸上堆满了“nixixi”的笑,我甚至都能在她背后的一片空间看到悬浮在她身边,写着“窃笑”、“窃笑”的文字。不发现还好,这一看竟然还真的把我心里那点原本没多少的紧张感勾起来了。

“呃,那里……很,偏?还是很乱?”我挑出比较合适的词,想已经去过相关部门的他人求问。几人纷纷对视,又看我一眼,又纷纷对视。不是什么情况,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脑内聊天室了是吗?

“……六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把希望托付在六哥纯洁的心灵上。而六哥果然也没让我失望,眨了下眼就说出:

“那里特别不一样喔!”六哥说着还握起拳头,要不是我之前被它们拍打到脊椎骨几欲呼出,我恐怕会在心里感叹一句“太可爱了六哥”。

“嗯嗯,哪里不一样呢?”我循循善诱,六哥不负众望,乖乖回答:

“嗯……和前面的大楼不一样,那里不是大楼。”六哥数着指头,“而且人也没有大楼里那么多,也没有很多很多窗口,大楼都有的。啊,还有,那里的人对我们是什么一点都不吃惊呢。”

“当然会不吃惊啦。”二哥接话道,“因为那里是特地为‘我们’所建立的地方嘛~”

为我们所建立……“也就是说,和人——一般的是分开的,对吗?”

“嗯哼。”二哥冲我眨眨眼睛,“所以那里的人也和我们一样呢。”

“一样?”她是指……那里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妖怪?像是直接读出我的疑惑,二哥又是捂嘴,娇俏一笑:

“不是啦,也有人在的~真是,七七有时候脑子转的很快,有时候又意外是个死脑筋呢~”

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好像被二哥调侃了。我笑一下,暗自揣摩二哥说的话。和我们一样,但也有人……呃,总不能是什么人妖混血才能在那里上班吧。人类和妖怪的共同点……不,这个真的有吗?但是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有的……都是本地人?应该也不是这个……人和妖之间的共同点……

正当我还在苦苦思索着宛如哲学命题的问题答案时,身边的景色已经陡然变化。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栋矩形建筑——该用这个词吗?因为以它的规模,我觉得也只有挂在门口的那个名字才能准确地形容它所带来的奇妙感觉:中心。
RtFN9NQh Po 2023-12-11 02:35:31
这是混杂了威压,又混杂了流程化气息的感觉。不需要多的言辞,就能感受到它作为正规机构的官方气质。我再看一眼它的名字,这次我才将它看的完整。

“办证中心啊……”完全不惊讶呢。倒不如说办理相关证件还不到办证中心才有点奇怪吧。

“那你以为是哪里?网络中毒杂鱼七弟难道把看的垃圾小说代入现实了?噗噗,恶心~”
三哥恰到好处的侮辱迅速把我从小小震撼中拉出。说真的,要是三哥去片场打工,一定不会出现那种“被困在情绪里哭半小时还没缓过来”的演员。

“好啦,到都到了。”带路的四哥怕不是在担心三哥的话打压整体士气,忙不迭就要带我们齐刷刷冲进中心。走上数个台阶,感应的玻璃门两侧滑开,迎面而来的便是凉爽的冷气和熙熙攘攘的声音。我迅速拿出手机调出设置——好爽又可以蹭免费WiFi了!

我低着头跟着视野里的几双脚,其余注意力则放在手机页面上验证WiFi。点进那个网页又缓冲了会儿,WiFi成功连上。然而在跳出的不只是“欢迎您来到办证中心”的提示,随之而来的还有如倍速播放的孟逢冬的微信消息。因为跳得太快,我甚至没能看清具体说了什么。

他怎么了?不是说回去再说吗,反悔了?抱着一丝“嘿嘿好似!”的心态,我点开微信,孟逢冬的消息如极地的暴风雪,严酷呼啸而来。

孟逢冬:【对了】

孟逢冬:【你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

孟逢冬:【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事】

孟逢冬:【?怎么不说话】

孟逢冬:【?没看到吗??】

孟逢冬:【亚七】

孟逢冬:【七爷】

孟逢冬:【七大人】

孟逢冬:【在吗在吗在吗】

孟逢冬:【我说真的,你咋想的突然问我这个事情】

孟逢冬:【你说你今天和你哥哥们见面然后呢】

孟逢冬:【她们是问了我的事情吗?】

孟逢冬:【你们一会儿要去哪里】

孟逢冬:【要去哪里玩吗】

孟逢冬:【还是做事情】

孟逢冬:【呃,我直接问了】

孟逢冬:【你们是不是要去办理什么东西啊】

孟逢冬:【我就问一下】

孟逢冬:【是吗?还是不是?】

孟逢冬:【不是兄弟你人呢】

孟逢冬:【?】

孟逢冬:【??】

孟逢冬:【??????】

孟逢冬:【人呢????】

孟逢冬:【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孟逢冬:【兄弟!!!!!你动啊!!!!!】

孟逢冬:【兄弟你别不说话我好害怕】

孟逢冬:【哥!!!义父!!!!爹!!!亲爹!!!!】

孟逢冬:【你人呢不会真的思乐吧】

孟逢冬:【不是真的思乐吗】

孟逢冬:【唉哟我草我想起来了】

孟逢冬:【你没有电话卡啊】

孟逢冬:【妈的】

孟逢冬:【你是不是从咖啡馆出发了】

孟逢冬:【还看得见吗?】

孟逢冬:【完了】

孟逢冬:【你是不是没有WiFi连了】

孟逢冬:【总之你要是什么时候能看到告诉我一声好吗哥】

孟逢冬:【求你了】

孟逢冬:【一定要说啊】

孟逢冬:【一定啊真的一定啊啊啊】

在这之后是一连串的Q版小人跪地求饶表情。
RtFN9NQh Po 2023-12-11 02:35:52
……我去……这什么情况。看着这信息,我顿时产生了“要不就当作没看到吧”的想法。但又滑了一下,孟逢冬最后的呼唤有如杜鹃泣血。于心不忍,于是打出:【呃,什么事】

出乎意料,孟逢冬秒回:【太好了你终于复活了】

【滚,我什么时候死的】

孟逢冬:【算了先不说那些,你现在在那里?】

【?怎么了】

【很重要吗】

孟逢冬:【很重要】

孟逢冬:【快说】

我抬头看一眼跟着的大部队。不知不觉什么时候,我们拐进一条足够被幽深形容的走廊,走廊尽头的门大开着,上面斑驳的油漆足以让人知道它的岁月悠久。四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出去有台阶,小心点,别看手机哦。”

我点头应和,乖乖出门、走下台阶,才拿起手机回复孟逢冬:【那个,办证中心。刚刚有点事】

孟逢冬那边神速发来几个xqc震惊gif。【你在办证中心????】

【怎么了,不准我办证?】想到不想直接回复。四哥的声音悠悠说着,“前面就是了。”要到了?我抬头,我们现在应该是来到了建筑的——后面。这不仅仅是出于地理位置,还因为在这片地方,我能看到的只有如那扇斑驳大门的,呃,悠久的历史气息。

简而言之,感觉就是八十年代的老旧建筑。和办证中心一对比,这里就像是因为不方便拆迁于是保留在新单位后面的旧单位。这里甚至不能算是单位,因为除了摆在地上的一排花花绿绿,能被称得上是建筑就只剩下那栋二层高的老楼房。看着楼房露出的红砖、反光的蓝色玻璃和木质框架,不存在的怀旧增加了。

“和上次来没什么变化呢。”“能有什么变化哪,不也就那么会儿时间……”“一时半会儿这儿也变不了吧。”“嗯?门口好像蹲了个人?”“出来抽烟的工作人员吧,待会儿就请他……”没理会人们的想法,我看了眼手机,又是好几条消息。

孟逢冬:【不是那个意思】

孟逢冬:【就是你一会儿】

孟逢冬:【唉就是你】

孟逢冬:【你就当不认识我好吗】

?这人有病吧。这要怎么回复啊。还在想怎么说比较合适,就感觉我的一只手被人牵住。猛地抬头一看,是六哥。对上我的视线后,她解释自己的用意:“马上要进去了,七七一直看手机。我牵住七七,就不会迷路了。”

回头一看,我们现在正往那栋老单位走去。路途虽不算遥远,但基于这地上起伏开裂的地砖,要是没看好,摔那么一跤也是有可能的。

“啊……那谢谢六哥……”被这么一牵,我顿感回到小时候,心底萌生一点不好意思。六哥倒没有感觉,只是对我这么沉迷那块小板子有着明显的好奇:

“七七,在干什么?用手机。”

“啊?哦,我在和人聊天。”

六哥一下猜中。“赐封人?”

“嗯。”

“唔。”六哥垂头思索,“是个怎样的人?”

“欸?之前不是说过吗。”我歪歪头,六哥怎么突然想知道孟逢冬的事了。

“具体一点。”

“好吧……”拗不过六哥意思,我只能按她意思,“具体”地去说一说我的赐封人。“我想想啊,首先他是个男性,然后大概……二十二岁,长得呢,也挺……端正的?然后头发……短发,但是——”

六哥插嘴:“但是发尾有点长?”

“啊对。”

六哥继续:“有一点黑眼圈,眉毛像剑,嘴唇比较薄,脖子上面有一颗痣?”

“啊对,不过六哥你怎么知道——”

六哥不停:“还看着这边?”

“啊对——啊?”

我愣在当场。什么?看着这边?六哥用那只没牵住我的手往前一指,动作简直像极了那个“呐呐那边的都是处男吗”的名场面,只不过六哥说的是:“呐呐,那边的就是七七的赐封人吗?”
RtFN9NQh Po 2023-12-11 02:36:01
我顺着六哥的手看过去。我们现在就站在那座老单位面前,这座二层建筑正无声地等待着来客的访问。而,令我怀疑双眼的,我看到一个人。

孟逢冬。

拿着手机的孟逢冬。

拿着手机蹲在老单位门口的孟逢冬。

拿着手机蹲在老单位门口,脸上的灰暗仿佛世界毁灭,万念俱灰,离心死疯狂还有零点零一秒的孟逢冬。

他明显脑子短路,我也显然脑子短路,因此在我看着他已经不能用麻木、空无、绝望、好笑所形容的表情,发出一声长长的“啊……”后,短暂地“嗯”了一下。完全忘记了他在微信上所发出的请求。

听到我的答复后,六哥愉快地囔囔起来,我从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这套叫卖喊法的。“七七的赐封人——”六哥还没撒开我的手就挥舞起胳膊,呼唤着众人的注意,“大家——那边蹲着的是七七的赐封人——”

“唉?!小七的……!”“真的假的,上次来的时候我见过他哎!嘛~咱们七七真是找了个好人家呢~!”“真是没想到……七弟既然找到这样一位……”“哼……哼!就勉强先认可杂鱼七弟的眼光吧,可不是真的感到高兴喔!?绝对没有喔你这杂鱼!”“老七,那是你赐封人?小伙子不错嘛!欸小伙子!来我们说几句话来!”

孟逢冬在我的家人一声接着一声、热情接着热情的呼唤中缓缓起身,挤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而我看到他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一下。仿佛是心灵感应般,我看向手机。孟逢冬发来一张图片,上面是当红短动画的主人公之一的半张大头,上面用黑体明晃晃写着五个大字:

兄弟,我恨你。
RtFN9NQh Po 2023-12-11 02:36:46
惯例的那个
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又这点了 我明天还要上课来着 这下样衰了[ ゚∀。]
RtFN9NQh Po 2023-12-18 03:07:39
站在一旁,我像是某个以荒诞主义闻名的作者笔下老妈死了还哭不出来的主人公,几乎是冷漠且虚无地凝望脸上笑容一冲就散的孟逢冬。如果说我的作者是加缪,他的作者可能是名字东拼西凑的轻小说作者,因为单看围在他身边属性各异、大小不一的美少女美少妇美萝莉们,他简直就是每个季度都会到场的厕纸后宫番主角。

可惜他的眼睛里没有光,导致他不像后宫番主角,像下一秒就要亮出致电热线的男科医院广告片主角。他这条片子的主题是“阳痿”。

很难描述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是快乐吗?是欢喜吗?是愉悦吗?好吧,我承认看到孟逢冬扭曲到无法用语言形容(并且会让试图描述的我显得像爱手艺笔下接近疯狂的调查员一样,只会用“不可名状”“邪恶且亵渎”)的时候,我确实乐到了。正所谓人的快乐就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这点我这个妖怪也不例外。

不过这份快乐在我被家人们推到孟逢冬面前被迫和他大眼对小眼的时候,就彻底转化成了尴尬。最尴尬的是在把我推到他面前后,我那可爱的家人们便做捧心状在一旁看着。妈的,你们搁这儿磕上了是吧?不知道搞rps不舞到正主面前是礼仪吗?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很长(大概三分钟)的时间内,都是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如果我能读心,我大概已经听到有人在尖叫“啊啊感觉x过”“眼神能拉丝”“他俩是真的”了。但在我看来,恕我直言,我俩好似古偶剧里面隔了五百年才见面的、由演技全靠粉丝写小作文的流量演员扮演的男女主一样,目光呆滞、面目如木、还忘了词。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联想,我感觉有流行歌曲缓缓响起,并在我的脸旁边打出字幕。不去看那莫名生成的臭几把烂情歌,为了能不让我和孟逢冬在这儿站上一万年最后变成夫妻对拜石,我忍着天大的不情愿和绝望说:“那个。我,办证。”

而孟逢冬呢?看来他也有一样的心思,忍着地大的绝望和不情愿回答道:“好。走吧。”

“呀~~~!!”“好默契哦~关系真好~~!”“什么都没说就已经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了呢~~!!!”

我这不他妈都和他说了我是来办证的吗你们是怎么听的啊!!!选择性耳聋也没你们这么选的吧?!强忍着地上一躺然后像菜市场被拿出来的量重的鱼一样原地打挺的冲动,我回过头,把眼神看向聚在一起咬耳朵的家人们:“那,呵呵,呃,我,先和他进去办证哈。”

“呀和他一起去办证~~!!”“一起去办证呢~~!办的是什么证呀呼呼~!!”“唉哟小两口这么亲昵还真是火热呢~~!!”“要看结婚~~!!!”

看向孟逢冬,我没有笑。……杀了我吧。好痛苦。我真的好想在地上打滚。孟逢冬给我了一个领会的眼神。我听见他的声音在说:兄弟,我也是。

好在,在此之中有一个人在狂热之后,能够以最快速度恢复清醒。不负众望的,那个人自然是我们中的常识人担当五哥。五哥脸上虽还带了点红晕,但好在没她眼睛那么红,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是人能听懂的:“小七,你一个人去行吗?不需要我们陪着你?”

瞥到孟逢冬已经凝重到只有两个往上翻的眼睛还白着其他地方全被涂黑的死相之脸,我立马伸出手开始吟诵起宝宝巴士歌词句式的申请书:“今天开始我能自己做事情,亲爱的哥哥们你们不要小看我,孟逢冬能教给我具体流程,我等不及了我想去办证。”

开玩笑,你们要陪着我那事情更是大条了好吗。如果说现在只是丢孟逢冬的脸,要是让你们进去那就得变成丢孟逢冬的饭碗了吧?上次看到疑似“女朋友的七大姑八大姨上单位”的标题,那下半句接的都是“声讨渣男骗了他家姑娘真心最后让渣男颜面扫地从单位卷铺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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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蛎哟牡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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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癫
🥺 求你了
😡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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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香槟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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