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克洛托那边，已经逆向分析了药物的组成成分。教会是有发生异变者组成的高级武装力量的。之前的战斗中莉莉丝他们见到了【执行者】们，他们类似于联合中的【亲卫】，都是大量洗血下的半失败产物。

不同的是【亲卫】依赖的是联合的技术装置，而【执行者】依赖的是深颜色的【药】。

“如果发生战斗，你要做好准备，我很怀疑他们有着【神猎】级别的战力。”克洛托对他说道。

【神猎】是稳定的，完美的——他们的身体里寄宿着【概念】的力量，也只有他们能洗血完全不发生异变。这个时候亲眷的血已经对他们没有了影响——因为他们自己身体里流着的血和亲眷的一样可怖。

或许在新教会也有人通过食用眷族肉再洗血获得了这样的资格——不过对昂斯特来讲，吃那些眷族的肉他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教会可能不止有着一般的新教徒和更强的【执行者】，还可能有着【最高执行者】吗？

他接着理了理那些可疑的实验室，昂斯特早已一个个踩过点。最后和克洛托圈出了最有嫌疑的几所。他已经接着枢机卿的名号让切斯特托人找了门路，接下来他只需要跟着伊比尔进去，观察，在复盘就行了。

昂斯特在小巷里走过一间酒吧，忍不住羡慕的往里看来几眼，流光溢彩的黄铜啤酒泵，那些不像他这样自我管束的快乐人们——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人——看不出男女。黑衣，高个子，在他身后悄咪咪的行走。

于是昂斯特停下来假装继续看那酒馆里的人们，而那个人也停下来了。

昂斯特继续往前走，浑身上下全神贯注，高度警觉。他还在假装那迟钝的外表，但偶尔漫不经心透过玻璃或窗户，他还在看到那个人快步行走。在他穿过街道时那人闪身躲起来，假装走了另一条路，但很快又回来跟上，让昂斯特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前面去。

对方还在忌惮着自己，昂斯特猜想这是一个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而明显在接下来的跟踪中那个人鼓起了勇气——他不是一般的莽撞，在确信了一些事情后他再一次拉近了与昂斯特的距离，一路上撞得行人们左摇右晃。

昂斯特故意往一条没人的阴暗小巷走，他会上套吗？

“来吧。”

进入小巷后，他听到脚步的回声。他渐渐放慢脚步。接着听见声音近了——朝他而来。

昂斯特猛然转身，挥出拳头——随着一声惨叫，他打中那人的脸，他用来遮掩面部的帽子被打落，而这时那人的刀子也差点打中昂斯特的眼睛——然后他一把钳住那人，疼得他失声大叫。

那人，应该说是新教徒，比他预想的强悍，正在猛烈的挣扎。在搏斗中他感到这人被衣服盖着的地方全都变异了，但这个时候他在争抢那柄刀子的时候很轻易的占了上风，仅仅几秒昂斯特就把他按在身下，而刀子抵着那人的喉咙。

“说。教会本部在哪？。”他问到。

那男人，额，应该是男人的脸说出了一段昂斯特根本听不懂的鸟语。他明显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且。哈。又是古神语。

“我不关心你为什么行刺我，我不关心其他的，只让你回答这个问题——我只要一个地址。然后你就可以去死，或者被警察抓走，怎样都好。你有指甲吧？”昂斯特轻轻划破他脖子的皮，“自己用手指给我在墙上用指甲给我写。”

他把那男人提起来按在干燥的灰墙上，指甲划过墙壁留下白痕，发出尖利的划拉声。

昂斯特看着他起手就是一个脏字的开头，那个艹子刚写了一半他就意识到不对。

“艹你的。”他咕噜咕噜到，这句昂斯特听明白了。但是迟了。

他早就把嘴里含着的毒药吞了下去。昂斯特没法阻止他的死了，于是他很干脆的把刀子送进了他的喉咙，血哗的溅到墙上，那人的身子贴着墙缓缓下挪。

昂斯特捡起地上那黑帽子，戴在头上，然后开始打警察的电话

——今天又免不了麻烦了，看来他还得去警局一趟。

5

昂斯特不是第一次拜访中心城公安署。前一次接受询问也与尸体有关——不过那时他是事故经历者——这次却是犯罪嫌疑人。

他在审讯室里待了很久，但他们还没给自己做完笔录。可能是因为他的行为太过嚣张了，公安署的人还在故意延长他的审讯时间。

许多警员在外面议论纷纷，觉得这是一次正当防卫——但他的下手的位置太过狠辣，打电话的时候又太过冷静——在看到那人异变的身躯前有些警员甚至第一时间怀疑他才是那个行凶者。

“啊，又是你。”一个声音说到。

他见过的一个人，来自中心城警察署和地方自卫队。上次的“交通事故”里，也正是他在和莉莉丝跟自己接触。

“我叫韦伯斯特。同志”

昂斯特握住那警察伸过来的手，“昂斯特。”他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按道理我们是无权干涉神猎的，但毕竟这是一条潜规则——没什么人知道这一点，你可能还需要等一会，过个流程”韦伯斯特道歉道，“长官说你很快就能出来。”

“长官？谁啊？莉莉丝？”

韦伯斯特默认了这一句话，他叫来两个人，要求把审讯室里的监控关掉十五分钟——然后昂斯特拿回了他的电话，在他的注视下拨通了那个号码。然后他向昂斯特敬了个礼，带上门出去了。

“你在搞什么幺蛾子？”莉莉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怎么就闹出人命来了？你不要把事情整的这么麻烦好吗？”

“哦。”

“哦什么哦，要是让上面知道你在私自行动的话这件事会很难办，你就不能温和点处理那个人吗？”

“抱歉，习惯使然。”
“昂斯特我x@#$%^&^%$#@...”

“别骂了，别骂了。”他终于顶不住了，“下次我绝对不这么干。”
“你他妈，还敢有下次？”莉莉丝毛了。

昂斯特在语言攻击下又支撑了两分钟，而在发泄完怒火后莉莉丝终于回复了平静的语调。

“....那人真的是冲着你来的？”
“可能是我的调查被他们注意到了——我做了伪装，而他们怎么会知道要弄死的是个神猎？”

“那你有什么线索吗？我们这边没搞到什么本部的信息。”

“我回去复盘一下，既然有人注意到我了，我也肯定看见过他们——这些事之后再说，你那边继续你该做的，相关资料的分析我会交给克洛托。我能感觉到我们离那个秘密越来越近了。”

“你是要去黑山实验室对吧，那里很大，确实是很有嫌疑的地方。希望你能有所收获。”

“嗯，也祝你那边好运。还有几个危险份子没有被逮住对吧。加油哦。”
“噫——好恶心。”

“啊？难不成我说‘你他妈’？”
“去死吧你，昂傻特。”她啪嗒挂了电话。

6
“为什么是今天，这还远远没到二十三号”那女人在车站的门口玩着指甲，“还有你为什么把自己包裹起来？套子里的人吗你？”

“计划有变。你得适应这种变化。”

温瑟在五天内工作的时间超过八十个小时——双重工作的压力让他累得像块绿油油的瘫软果冻。又有教会的人被拘捕了，他每晚向组织传递着信息，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状态的差劲，他的血肉之躯被大量繁重的工作抽干，只剩下精神，屹立不倒的疲惫精神。

最近联合的打压相当严重，他们已经不可避免的失去了好几个分部。而结果教会本部面见梅的日子被提前了，而他也能提早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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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们很容易学会主动遗忘这一保护性技能，许多人无故失踪，销声匿迹，谁都不知道他们的下场究竟如何。大家称呼这种现象为人间蒸发，并对从生活中消失的那个人只字不提。

温瑟不想这么早就被人间蒸发，他需要变得正常。在这种年头你要被从存在上抹去实在是太容易了，他是做记录工作的，对这种手段尤为清楚。

灾难后大量死亡和失踪让之前的所有档案记录都变得没有意义，之后从未存在过的人可以被记入档案，只要印刷上一些照片和文字一个人就这样活了，但许多真正活着的人却可以没有任何档案和文件——就好像他从未存在过。

“你在发抖，你在害怕什么？”梅嘲弄着他，催促着他带路。

“你难道不害怕吗？即使是你这样拥有力量的人在联合面前也不过是一粒尘埃，这只巨象在受到那样大的打击后居然还能站起来。即使是现在我们的行动也是看不到希望的，新教会必将走向覆灭，我们在动摇联合的尝试中一定会死，而联合的统治长久不衰。我们能做的就是扩大这种动摇，企图让联合难受哪怕一点半点。”

“嘻嘻。”她没忍住笑声。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真的是胆小如老鼠，要我说——我们才是大象，从小就有木桩管束着我们，以至于你现在已经习惯于这种管制。看看你那可悲的样子，游于联合和新神教之间的双面人，你已经要拔起那木桩了，却还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就连我这个不是本部成员的人都明白这一点，而你却还在动摇。你既没有疯狂的信仰也没有胜利的信念——这或许就是教会只是把你当做工具的原因。”

“不。你不明白。我的理念是为了未来，人们应该蛰伏积蓄力量，一代又一代的传递下去，只有那样才有希望。”

“那难道现在不是联合虚弱的时候吗？我已经受够了等待，新教会必须重新回到阳光下，立刻。马上。任何思想都是永远不可能被子弹消灭的，它需要站出来，这样人们才会知晓。”梅说到。

“我赞同这句话，你说的很好。思想是不可能被子弹消灭的。”

他们最终走向荒废原野的一处废墟上，在那里，温瑟打开了地下的暗门。

6
黑暗中忽然亮起烛火。本来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血色的纹章刻在墙壁上发出红光，而有几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了那纹章下。

没有声音，他们却一个又一个鬼魅般的接近然后离开。

那感觉再一次让温瑟颤抖。他没有看清那些动作——那是【执行者】，每一次集会都有他们的身影——可他听见了一些古老的低语。
【气味很棒...】
【是的，资质很不错....】”

他们肆意评价着温瑟身边的梅，仿佛这女子是一个食材。

7

黑暗中忽然亮起烛火。本来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血色的纹章刻在墙壁上发出红光，而有几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了那纹章下。

没有声音，他们却一个又一个鬼魅般的接近然后离开。

那感觉再一次让温瑟颤抖。他没有看清那些动作——那是【执行者】，每一次集会都有他们的身影——可他听见了一些古老的低语。
【气味很棒...】
【是的，资质很不错....】”

他们肆意评价着温瑟身边的梅，仿佛这女子是一个食材。

那些【执行者】簇拥在一个高大的人影下，所有人称呼他为奥古斯汀，而这似乎不是他的真名。温瑟只知道他在联合里同样身居高位，在工作中他们曾有见过十多次。他很高，面部尖锐，看起来既冷酷又幽默，令人望而生畏。谈不上是为什么，他眼镜的动作很优美，给人以文质彬彬之感。在进入到新教会之前温瑟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居然不是政治正统的，即使他有曾有一种秘密的预感。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在他还不是新教徒时“奥古斯汀”就这样对他说过。

此刻，他们又一次面对面站着，那魁梧的身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有点严肃地等待着他们开口，可是能说什么呢？每次见面他都在心里问自己。

“很好。你带来了分部的最后兵器和拉尔夫的东西。温瑟。我们又一次再见了——你没有带来什么麻烦的人吧。”奥古斯汀亲切的靠近他，脱离了那些危险的执行者，可他无疑更加危险。

温瑟的表情慌乱了一下。
“不用害怕，我是相信你的。完全相信，”他拍拍温瑟的肩，然后看向梅。

“来自分部的最终兵器——梅小姐，你可以叫我奥古斯汀。”
【我能够加入【执行者】之列吗？奥古斯汀？】梅用古老的语言问。

那些带着面具的人，【执行者】本已嘈杂，却听从奥古斯汀的手势安静了下来，他们虽有异议，但还是带着服从的姿态。他推了推眼镜，那是他的经典动作，巨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死般的沉寂——但紧接着，那张阴郁的脸似乎松了下来，好像是要笑。

“当然，梅小姐。但恐怕不是【执行者】，而是【最高执行者】了。不过首先你得证明你加入本部的决心。我们不像分部，我们有更多的责任和一定的仪式，你能忍受痛苦吗？”

“当然”梅回答。

他拍了拍手，几个人将她引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然后将她的双手用铁的绳子束缚住，再将她的双眼蒙上，用一顶帽子扣在梅的头上——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么，代号【梅】，你是新教会的老会员吗？
她点头表示同意。
“你属于布尓士第三十一分会吗？”奥古斯汀问到
“是的，我的会长是拉尔夫。”
【以其之名，开创世纪】奥古斯汀用标准的发音拼凑古老的词汇。
【当其重归，一切虚无】梅同时回答。
“众信徒是否满意？”

梅耳边传来一阵赞同的低语。
“那么接下来，是众神之试炼了，你可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梅回答。

温瑟远远的看着尖锐的刀子隔着布顶在梅的双眼上，他们要求她往前走。他很清楚的知道那刀子略微刺进了她的眼睛，血染红了布，而她却不发一言。

人群中展现出一种惊愕，然后，更加恐怖的试炼来了。几枚火红的烙铁开始向梅的身体贴近，长达一分钟的烙印开始了，但那身躯就像是钢铁。烙铁没能留下印记，只是冒出滋滋的白气。

“结束了么？”她淡淡问到。
“是的，欢迎加入本部。”

黑暗彻底褪去，光中的人影出现了，但梅看不清楚。那是几十近百位新教徒。人群中发出一致的喝彩，他们涌上来，高举着盛满药液的酒杯，无不想要与这位美丽坚强的新神使交谈，想要触碰人群中心的女性。但下一个瞬间，一个高亢的声音打断了人们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