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斩断妹妹的恋情》by：5yQAqVM
我决定要斩断可爱妹妹的恋慕之情——
哪怕她喜欢的人正是她的亲生哥哥，苏辰。
我。
我决定要斩断可爱妹妹的恋慕之情——
哪怕她喜欢的人正是她的亲生哥哥，苏辰。
我。
#321055
22. Crucio
但当所有笑容都被收敛起，我不知第多少次鼓起最冷硬的决心，把坏人当到底。
“我会把选好的照片和文案都传给你。记得发朋友圈。”
有那么一刻，彭灵兮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了，听不懂中文，露出惊惶、失措、无助而又深深受伤的表情。
然后，通红的眼里闪过了暴烈的情绪，几乎像是仇恨。我以为朋朋要扑上来咬断我喉咙。
但她没有。
取而代之的，她只猛扑过来，撞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轻抚着她纤弱的脊背，百感交集。
即便在此时此刻，最后的理智也还绷在弦上，振出冰冷的画外音。
这是我能想到，对苏小卯最狠毒的直接打击手段之一。
如果做到这种程度依旧不能让她对我绝望，我可能真的只有尝试对自己的存在下手。
比如说，移民洛杉矶。
……
三天以后，我注意到朋朋删除了我们俩在游乐园恩恩爱爱的朋友圈。
是的，我缺乏人性。
我有事没事都会回看女孩子和我一起在游乐园里似喜实悲的共同经历照片。
反刍那一刻她的伤心，从而感到内疚、与毁灭美好之物的至大痛苦。
这正是最适合现在的我的娱乐方式。
因此，我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她删除了那条朋友圈。
我问她怎么回事。
晚自习下课时我在微信上问她这句话，直到寝室熄灯40分钟以后，我才收到她传来的回复。
是一段24秒的语音。
我点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被人迎风一刀直接砍在了脸上，热血浇在冰凉的刀锋。
——她在哭。
她并不是从零开始哭起的，一点点积累难过，逐渐嚎泣。
她像是已经在洗手间的角落里哭了2节课，耗尽了浑身力气。
我甚至一开始听不出那抽噎的声音究竟属于谁。
那一刻，朋朋曾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回荡在耳畔。我猜自己是应该记得她声音的，充满活力、正义，莽得一匹，连娇羞的时候也只会炸起毛来大喊大叫。
可她现在的声线，嘶哑又悲伤，径直拖去配音《理发师陶德》里的疯女人也没有任何违和。
“哥哥……对……呜……对不起……我可能……我觉得……呜我……办不到……”
那条语音我没能听完。
在脑中的理性产生意识前，我的手已经自行拨通了彭灵兮的语音电话。
“……你没事吧？”
为了更好地掐灭苏小卯的恶念，我需要彭灵兮作为僚机、她身边的暗线、伪装情侣的合作者。
所以，从长远利益来看，我当然要在此时优先维护合作伙伴，而不仅仅关注这一次行动的成效。
但当所有笑容都被收敛起，我不知第多少次鼓起最冷硬的决心，把坏人当到底。
“我会把选好的照片和文案都传给你。记得发朋友圈。”
有那么一刻，彭灵兮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了，听不懂中文，露出惊惶、失措、无助而又深深受伤的表情。
然后，通红的眼里闪过了暴烈的情绪，几乎像是仇恨。我以为朋朋要扑上来咬断我喉咙。
但她没有。
取而代之的，她只猛扑过来，撞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轻抚着她纤弱的脊背，百感交集。
即便在此时此刻，最后的理智也还绷在弦上，振出冰冷的画外音。
这是我能想到，对苏小卯最狠毒的直接打击手段之一。
如果做到这种程度依旧不能让她对我绝望，我可能真的只有尝试对自己的存在下手。
比如说，移民洛杉矶。
……
三天以后，我注意到朋朋删除了我们俩在游乐园恩恩爱爱的朋友圈。
是的，我缺乏人性。
我有事没事都会回看女孩子和我一起在游乐园里似喜实悲的共同经历照片。
反刍那一刻她的伤心，从而感到内疚、与毁灭美好之物的至大痛苦。
这正是最适合现在的我的娱乐方式。
因此，我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她删除了那条朋友圈。
我问她怎么回事。
晚自习下课时我在微信上问她这句话，直到寝室熄灯40分钟以后，我才收到她传来的回复。
是一段24秒的语音。
我点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被人迎风一刀直接砍在了脸上，热血浇在冰凉的刀锋。
——她在哭。
她并不是从零开始哭起的，一点点积累难过，逐渐嚎泣。
她像是已经在洗手间的角落里哭了2节课，耗尽了浑身力气。
我甚至一开始听不出那抽噎的声音究竟属于谁。
那一刻，朋朋曾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回荡在耳畔。我猜自己是应该记得她声音的，充满活力、正义，莽得一匹，连娇羞的时候也只会炸起毛来大喊大叫。
可她现在的声线，嘶哑又悲伤，径直拖去配音《理发师陶德》里的疯女人也没有任何违和。
“哥哥……对……呜……对不起……我可能……我觉得……呜我……办不到……”
那条语音我没能听完。
在脑中的理性产生意识前，我的手已经自行拨通了彭灵兮的语音电话。
“……你没事吧？”
为了更好地掐灭苏小卯的恶念，我需要彭灵兮作为僚机、她身边的暗线、伪装情侣的合作者。
所以，从长远利益来看，我当然要在此时优先维护合作伙伴，而不仅仅关注这一次行动的成效。
#321058
所以，我的语气是非常礼貌而克制的，带着对合作伙伴恰如其分的慰问，以及冰冷的弦外之音。
“……我当然没事了，哥哥。”
她虚弱的声音念出这句话以后，沉默了许久。
她像是在听我呼吸的声音，并从中汲取力量。
“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哥哥。但现在最想听到你声音的人，肯定不是我啊。”
“我怎么能放着我的共犯不管。”
她从胸腔深处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哼鸣。我想她或许是想对我笑。
“别，我……不值得哥哥……对我这么温柔。我是个差劲的盟友，失职的学习委员……最卑鄙的暗恋……”
她说不下去了，再度开始啜泣。死命压抑着自己的哽咽。
“不要自己否定自己，你做得非常好了。在你之前，任何游戏或者现实里，我从来都没敢奢望过这么棒的队友。”
“……不要……我说了不要再这样对我。别老用这种心疼的声音跟我说话……！你意识到我们在干什么吗？队友……？杀自己妹妹的队友吗？”
她沙哑地质问，低声惨笑，咬出这句话。
她的语气是从未听过的狠辣刻薄，伤人，因此也愈发伤己。
我无法想象她此时心中正用多重的刑惩罚着自己。
在我还没来得及组织出来任何足以答复或阻止彭灵兮的言语之前，她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消息是在微信上传给我的。
猫咪杀人无数：我会尽可能履行作为同盟的职责 不掺杂感情地 说明我知道的苏小卯的情况
猫咪杀人无数：苏小卯从来不带手机来学校 我想她这周始终是没有看到我那条朋友圈的 直到今天第一节晚自习前
猫咪杀人无数：课间，我们班班长之一，沈晴，把手机给苏小卯看了。除我以外，她是班里最积极地想跟苏小卯搞好关系的人
猫咪杀人无数：我想她今天的行为大概也有挑拨我和她关系的目的
猫咪杀人无数：一群人把苏小卯团团围住。因为通常来讲她们关系也还好，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猫咪杀人无数：然后我想苏小卯看到了我们朋友圈的合照。我听到一阵轻微的起哄，手机不小心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猫咪杀人无数：我偶尔会佩服沈晴是因为这种地方。她根本没去看地上的手机，我只听见她和其他人混杂交错的安慰声。
猫咪杀人无数：我站起身，迟疑地想过去，以为苏小卯只是哭了
猫咪杀人无数：但紧接着我听见沈晴惊叫的声音 “兔子你都出血了！”
猫咪杀人无数：我想立刻跑去她的位置，但这时上课铃响，老师走进了教室
猫咪杀人无数：整节晚自习，苏小卯趴在桌上，只抬起来过一次头
“……我当然没事了，哥哥。”
她虚弱的声音念出这句话以后，沉默了许久。
她像是在听我呼吸的声音，并从中汲取力量。
“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哥哥。但现在最想听到你声音的人，肯定不是我啊。”
“我怎么能放着我的共犯不管。”
她从胸腔深处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哼鸣。我想她或许是想对我笑。
“别，我……不值得哥哥……对我这么温柔。我是个差劲的盟友，失职的学习委员……最卑鄙的暗恋……”
她说不下去了，再度开始啜泣。死命压抑着自己的哽咽。
“不要自己否定自己，你做得非常好了。在你之前，任何游戏或者现实里，我从来都没敢奢望过这么棒的队友。”
“……不要……我说了不要再这样对我。别老用这种心疼的声音跟我说话……！你意识到我们在干什么吗？队友……？杀自己妹妹的队友吗？”
她沙哑地质问，低声惨笑，咬出这句话。
她的语气是从未听过的狠辣刻薄，伤人，因此也愈发伤己。
我无法想象她此时心中正用多重的刑惩罚着自己。
在我还没来得及组织出来任何足以答复或阻止彭灵兮的言语之前，她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消息是在微信上传给我的。
猫咪杀人无数：我会尽可能履行作为同盟的职责 不掺杂感情地 说明我知道的苏小卯的情况
猫咪杀人无数：苏小卯从来不带手机来学校 我想她这周始终是没有看到我那条朋友圈的 直到今天第一节晚自习前
猫咪杀人无数：课间，我们班班长之一，沈晴，把手机给苏小卯看了。除我以外，她是班里最积极地想跟苏小卯搞好关系的人
猫咪杀人无数：我想她今天的行为大概也有挑拨我和她关系的目的
猫咪杀人无数：一群人把苏小卯团团围住。因为通常来讲她们关系也还好，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猫咪杀人无数：然后我想苏小卯看到了我们朋友圈的合照。我听到一阵轻微的起哄，手机不小心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猫咪杀人无数：我偶尔会佩服沈晴是因为这种地方。她根本没去看地上的手机，我只听见她和其他人混杂交错的安慰声。
猫咪杀人无数：我站起身，迟疑地想过去，以为苏小卯只是哭了
猫咪杀人无数：但紧接着我听见沈晴惊叫的声音 “兔子你都出血了！”
猫咪杀人无数：我想立刻跑去她的位置，但这时上课铃响，老师走进了教室
猫咪杀人无数：整节晚自习，苏小卯趴在桌上，只抬起来过一次头
#321066
猫咪杀人无数：英语老师走到她座位上，小声问她怎么了。她抬头看了眼老师，或许是没有说话，又或是声音太小，我没有听见她回答
猫咪杀人无数：从我的座位上看不到她表情。
猫咪杀人无数：我只是看到英语老师明显地缩了缩身子，叹息着拍拍她的头，从苏小卯身边走开
猫咪杀人无数：那节下课，沈晴一直在安慰她，但很快被她打发走。沈晴看起来很自责。我不敢和苏小卯讲话
猫咪杀人无数：第二节晚自习，做试卷。苏小卯是老师提醒以后才开始动笔的。
猫咪杀人无数：下课后，她又趴在了座位上。没有人和她说话。
猫咪杀人无数：我依然不敢和她说话。
猫咪杀人无数：第三节晚自习，物理老师开会，我代替老师守自习。
猫咪杀人无数：我在讲台上，终于看见苏小卯抬起了头
猫咪杀人无数：她的眼睛通红，面前还放着那本英语书，
猫咪杀人无数：出乎我意料的，她没有再哭，也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她很安静地把书翻到了第一单元，一个没有任何知识点的家庭作业页数，上面有幅难看的插画
猫咪杀人无数：我后来才意识到，那一页说不定承载着她和某人之间的某些回忆
猫咪杀人无数：然后我就看到，苏小卯
猫咪杀人无数：像那样被我们俩的虚伪合谋深深伤害了的苏小卯
猫咪杀人无数：对着那张插画，笑了。
猫咪杀人无数：我从未见过那么奇怪，那么可怜的笑。
猫咪杀人无数：我语文不好，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是一个荒唐的比喻。可是就这个比喻，却可能无比地接近事实
猫咪杀人无数：她笑得好像是一个从来没笑过的人，在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猫咪杀人无数：她好像是突然变得不会笑了，被剥夺了所有笑的原因，所以只有通过努力练习才能使自己显得正常，和正常人一样，可以笑
猫咪杀人无数：这一幕在我面前反复上演，我很快就看不下去了
猫咪杀人无数：下晚自习以后我没有等她，没有做任何解释，跑回宿舍，删除了朋友圈。
猫咪杀人无数：——
猫咪杀人无数：这就是我所见到的苏小卯的全部情况，我删除朋友圈的原因。
猫咪杀人无数：很抱歉没和你沟通就做出这种事。但总之，这些问题我们之后再聊吧
猫咪杀人无数：今天先晚安了，苏辰。
猫咪杀人无数：万分抱歉。
那时我的心脏，或许出于自我保护机制，第一时间并没有想象苏小卯的具体神情和心理活动，她该有多心碎。
脑海里闪过的，是彭灵兮嘴唇的温度。
和她火烫的手指相反，像水一样凉。
“真是对不起她啊”
猫咪杀人无数：从我的座位上看不到她表情。
猫咪杀人无数：我只是看到英语老师明显地缩了缩身子，叹息着拍拍她的头，从苏小卯身边走开
猫咪杀人无数：那节下课，沈晴一直在安慰她，但很快被她打发走。沈晴看起来很自责。我不敢和苏小卯讲话
猫咪杀人无数：第二节晚自习，做试卷。苏小卯是老师提醒以后才开始动笔的。
猫咪杀人无数：下课后，她又趴在了座位上。没有人和她说话。
猫咪杀人无数：我依然不敢和她说话。
猫咪杀人无数：第三节晚自习，物理老师开会，我代替老师守自习。
猫咪杀人无数：我在讲台上，终于看见苏小卯抬起了头
猫咪杀人无数：她的眼睛通红，面前还放着那本英语书，
猫咪杀人无数：出乎我意料的，她没有再哭，也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她很安静地把书翻到了第一单元，一个没有任何知识点的家庭作业页数，上面有幅难看的插画
猫咪杀人无数：我后来才意识到，那一页说不定承载着她和某人之间的某些回忆
猫咪杀人无数：然后我就看到，苏小卯
猫咪杀人无数：像那样被我们俩的虚伪合谋深深伤害了的苏小卯
猫咪杀人无数：对着那张插画，笑了。
猫咪杀人无数：我从未见过那么奇怪，那么可怜的笑。
猫咪杀人无数：我语文不好，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是一个荒唐的比喻。可是就这个比喻，却可能无比地接近事实
猫咪杀人无数：她笑得好像是一个从来没笑过的人，在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猫咪杀人无数：她好像是突然变得不会笑了，被剥夺了所有笑的原因，所以只有通过努力练习才能使自己显得正常，和正常人一样，可以笑
猫咪杀人无数：这一幕在我面前反复上演，我很快就看不下去了
猫咪杀人无数：下晚自习以后我没有等她，没有做任何解释，跑回宿舍，删除了朋友圈。
猫咪杀人无数：——
猫咪杀人无数：这就是我所见到的苏小卯的全部情况，我删除朋友圈的原因。
猫咪杀人无数：很抱歉没和你沟通就做出这种事。但总之，这些问题我们之后再聊吧
猫咪杀人无数：今天先晚安了，苏辰。
猫咪杀人无数：万分抱歉。
那时我的心脏，或许出于自我保护机制，第一时间并没有想象苏小卯的具体神情和心理活动，她该有多心碎。
脑海里闪过的，是彭灵兮嘴唇的温度。
和她火烫的手指相反，像水一样凉。
“真是对不起她啊”
#321069
——这种软弱无用的情绪，现在只会在腹部阑尾附近沉降，基本不干扰思考了。
我更多会考虑，彭灵兮既然仅隔三天就删除朋友圈，那她以后作为共谋摧毁苏小卯恋情的同伴，大概率已经不够可靠。
我可能需要在妹妹身边发展一些新的线人。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比彭灵兮更适合。
因为许多层次上的原因，我头疼欲裂。
疼着疼着我突然有点想笑。
1997年，黑魔王伏地魔在谋划着杀害“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时，深受魂器被毁之苦，却为了最终决战，不得不死命搜寻魔杖的替代品，接骨木死亡圣器。
毫无线索，根本找不到魔杖时，它也会产生这样剧烈的头痛吧。
连灵魂都被撕开，每一层思想都在被大脑排异抵抗。
黑魔王的心情，我已经充分地体会到了。
拿腔拿调地，露出邪恶微笑，我站在深夜宿舍的洗漱台镜前，假装自己握有魔杖，挥舞着，朝镜中之人张口大喊：
“Crucio！！！”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钻心剜骨？
我可真是太幽默了。
我更多会考虑，彭灵兮既然仅隔三天就删除朋友圈，那她以后作为共谋摧毁苏小卯恋情的同伴，大概率已经不够可靠。
我可能需要在妹妹身边发展一些新的线人。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比彭灵兮更适合。
因为许多层次上的原因，我头疼欲裂。
疼着疼着我突然有点想笑。
1997年，黑魔王伏地魔在谋划着杀害“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时，深受魂器被毁之苦，却为了最终决战，不得不死命搜寻魔杖的替代品，接骨木死亡圣器。
毫无线索，根本找不到魔杖时，它也会产生这样剧烈的头痛吧。
连灵魂都被撕开，每一层思想都在被大脑排异抵抗。
黑魔王的心情，我已经充分地体会到了。
拿腔拿调地，露出邪恶微笑，我站在深夜宿舍的洗漱台镜前，假装自己握有魔杖，挥舞着，朝镜中之人张口大喊：
“Crucio！！！”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钻心剜骨？
我可真是太幽默了。
#321073
23.
我在半夜被铃声惊醒。
一阵粗壮男人舔樱桃的炫技口技声音。
“ReRoReRoReRoReRoReRo ~”
我痛苦地抻直手臂，划拉了十多秒才拿起电话，贴在耳边接通。
光亮令眼睛酸涩得好像刚镶嵌进去两颗柠檬。
“宝贝，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十四，你为什么还没睡？”
“哥哥哥哥哥！”
苏小卯在电话另一头，压低了声音兴奋雀跃，像是得知了彩票中头奖，要和我两个人去海滩度假。
“怎么了？”我睡意朦胧地，笑着问她。
“你听我说，刚才，我看的电视剧里，有个很愚蠢但是很可爱的男生，第一次给自己喜欢的人写信，啊，那个人也是个男生！然后他写了一首诗，还交给自己的情敌看，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哈哈哈！但是呢，他第二次写的时候，进步了好多，我听着都觉得超级感动，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声音贴在话筒前，话筒贴在我的耳边。所以，她刻意按捺着声音说话的时候，我能听见她鼻翼内里轻细清晰的呼吸。
我耳朵里开始发痒。我怀疑是耳屎积累多了。
“嗯嗯，那很美啊。所以呢，是要把那首诗也念给我听吗？”
很神奇的，即使脑子里理解了苏小卯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我还是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慵懒困倦、又无比舒适地缩在被窝里问。
半夜被吵醒，却没有梦被惊扰的生理排斥反应，我后来想，可能是因为大脑下意识地把苏小卯划进了绝对安全范畴。
就像是梦中被自己的手呼在脸上，引不起任何警觉。
“唔唔……我觉得不行。”
她听起来有些害羞，又有点得意。
“不是，也就是说你今晚一直没睡觉，看剧看到现在？你不怕……”
我终于找回几分清醒，犯难地靠着墙撑起身子，揉了揉眉毛。
“以后瞎了就只能听电影了啊。画面还要我在旁边讲给你听。”
本来想说“你不怕眼睛瞎吗”，但转念一想，这话可以留着让爸妈跟她讲。
我负责瞎几把宠溺就完事了。
“嗯。那你还要负责给我喂饭。”
“你怎么还畅想起来了？！芽儿咯没说这事儿，你到底想聊什么？哥哥这个体质一旦清醒就睡不下去了，很可怜的，你最好在我完全醒过来之前把我折腾完，求求了。”
“嘁嘁~ ”
她小声窃笑，笑得像只偷了肉的狐狸幼崽。
可能以为我听不出来，苏小卯的声线陡然转变，变得温柔知性，犹如夜间电台大姐姐，带有催眠般的强大说服力。
“苏辰，你听我说喔。
我在半夜被铃声惊醒。
一阵粗壮男人舔樱桃的炫技口技声音。
“ReRoReRoReRoReRoReRo ~”
我痛苦地抻直手臂，划拉了十多秒才拿起电话，贴在耳边接通。
光亮令眼睛酸涩得好像刚镶嵌进去两颗柠檬。
“宝贝，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十四，你为什么还没睡？”
“哥哥哥哥哥！”
苏小卯在电话另一头，压低了声音兴奋雀跃，像是得知了彩票中头奖，要和我两个人去海滩度假。
“怎么了？”我睡意朦胧地，笑着问她。
“你听我说，刚才，我看的电视剧里，有个很愚蠢但是很可爱的男生，第一次给自己喜欢的人写信，啊，那个人也是个男生！然后他写了一首诗，还交给自己的情敌看，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哈哈哈！但是呢，他第二次写的时候，进步了好多，我听着都觉得超级感动，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声音贴在话筒前，话筒贴在我的耳边。所以，她刻意按捺着声音说话的时候，我能听见她鼻翼内里轻细清晰的呼吸。
我耳朵里开始发痒。我怀疑是耳屎积累多了。
“嗯嗯，那很美啊。所以呢，是要把那首诗也念给我听吗？”
很神奇的，即使脑子里理解了苏小卯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我还是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慵懒困倦、又无比舒适地缩在被窝里问。
半夜被吵醒，却没有梦被惊扰的生理排斥反应，我后来想，可能是因为大脑下意识地把苏小卯划进了绝对安全范畴。
就像是梦中被自己的手呼在脸上，引不起任何警觉。
“唔唔……我觉得不行。”
她听起来有些害羞，又有点得意。
“不是，也就是说你今晚一直没睡觉，看剧看到现在？你不怕……”
我终于找回几分清醒，犯难地靠着墙撑起身子，揉了揉眉毛。
“以后瞎了就只能听电影了啊。画面还要我在旁边讲给你听。”
本来想说“你不怕眼睛瞎吗”，但转念一想，这话可以留着让爸妈跟她讲。
我负责瞎几把宠溺就完事了。
“嗯。那你还要负责给我喂饭。”
“你怎么还畅想起来了？！芽儿咯没说这事儿，你到底想聊什么？哥哥这个体质一旦清醒就睡不下去了，很可怜的，你最好在我完全醒过来之前把我折腾完，求求了。”
“嘁嘁~ ”
她小声窃笑，笑得像只偷了肉的狐狸幼崽。
可能以为我听不出来，苏小卯的声线陡然转变，变得温柔知性，犹如夜间电台大姐姐，带有催眠般的强大说服力。
“苏辰，你听我说喔。
#321074
“明天起床以后，你给我写一首诗吧。不用费着心思夸奖，实话实说就好了。我想知道你心里对我的真实感觉，你是怎么看我的？兔……苏小卯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形象？”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话筒两头，在那霎时间，只有两人交叠的呼气吸气声。
因为太暖和了，耳朵、大脑和身体都是，我差一点点在那瞬间睡着。
她由于某种情感而迟疑，说话的语调有些飘忽，音节略微颤抖。
“要是……写得好的话！我会，会回复你。”
“好嗷——我会写的。”
那个“好”字拖得很长，意思是人家这是出于兄妹情谊的妥协，不是真的很想写的那种。
“晚安。我……”
她呢喃着说了几个字，声音太小了，把手机摁进耳蜗里都听不见。
但我清楚她说了什么。
“晚安。我也爱你。”
我闭着眼睛，笑着回答。
“以后没事别熬夜，熊猫虽然可爱，去动物园看就可以了，没必要在家里养。”
苏小卯笑得吃吃的，努力装出生气的凶狠声音。
“我从来不长黑眼圈！我眼圈白得能在夜里发光！而且明天上午两节英语课完全可以补觉。”
“听话，早点睡。我要准备继续沉眠了。不需要我把手机给你吧？”
“嗯不用，我有充电宝。你先挂吧。”
“那必然是我先。”
我说完就把通话掐断了，非常果决狠辣的一个男性形象，愿意为了睡眠牺牲生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话筒两头，在那霎时间，只有两人交叠的呼气吸气声。
因为太暖和了，耳朵、大脑和身体都是，我差一点点在那瞬间睡着。
她由于某种情感而迟疑，说话的语调有些飘忽，音节略微颤抖。
“要是……写得好的话！我会，会回复你。”
“好嗷——我会写的。”
那个“好”字拖得很长，意思是人家这是出于兄妹情谊的妥协，不是真的很想写的那种。
“晚安。我……”
她呢喃着说了几个字，声音太小了，把手机摁进耳蜗里都听不见。
但我清楚她说了什么。
“晚安。我也爱你。”
我闭着眼睛，笑着回答。
“以后没事别熬夜，熊猫虽然可爱，去动物园看就可以了，没必要在家里养。”
苏小卯笑得吃吃的，努力装出生气的凶狠声音。
“我从来不长黑眼圈！我眼圈白得能在夜里发光！而且明天上午两节英语课完全可以补觉。”
“听话，早点睡。我要准备继续沉眠了。不需要我把手机给你吧？”
“嗯不用，我有充电宝。你先挂吧。”
“那必然是我先。”
我说完就把通话掐断了，非常果决狠辣的一个男性形象，愿意为了睡眠牺牲生命。
#321079
24.
画面一转，教室，我在座位上绞尽脑汁。
“辰儿写什么呢？”
后排阿彻好奇地把头伸过来，看我桌面。
畜畜两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环抱遮盖住了课桌上的全部内容，非常做贼心虚，但是有效。
没有人能看见我桌上正在写的什么东西。没有人。
“诶？你这样我不是更好奇了吗？”
这个骚霍一脸坏笑，开始在我脖子后面吹气。我的寒毛像是麦浪一茬一茬地起伏倾倒，又凉又暖，别扭得难受。
“……你过来！”
我缩头缩脑，躲避这条银龙的吐息，低声朝着后面嘶吼。
阿彻非常配合，神秘兮兮地蹲姿挪到我的座位旁边，从手臂的边际线上露出两只好看的眼睛。
“我就位了阿SIR。什么情况？”
我犹如个少年包青天疑神疑鬼地左顾右盼，然后挤出最低限度的声音回答王前彻：
“……苏小卯要我给她写首诗。”
我眼看着阿彻就像个老尼古拉斯凯奇，嘴角抽了三下，拿手想挡，又觉得不大礼貌，最终还是抑制不住露出笑容，捂着额头无声大笑，笑得身子都抽搐起来。
“……你笑个吉尔？！写诗很严肃一件事， I don’t think you understand, mate ! ”
“不是，关键……”
他因为笑得太厉害，现在还没喘过气，说话断断续续。
“你们，兄妹的互动也太old-school 了吧？为什么会想到写诗？上次听说这种情节还是在和我爸一起看讲上个世纪的纪录片的时候耶。”
“她好像看了个什么电视剧，里面有写诗的桥段，就心生向往了。我有点怀疑哈，王老师，我有点怀疑她是想给自己喜欢的男生写，但是又担心自己写得不好，所以先拿她哥来练手。”
阿彻挠了挠下巴，站起身来，长发拢到耳后，笑容稍稍收敛。
“不得不说，辰老师，你这个推理很有说服力。”
“是吧王老师，我就觉得你一定能理解我的。”
“嗯……她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喔不对，现在的重点是打算推理这点因果，还是说先不管这里面的弯弯绕，你把这首献给妹妹的老诗整出来先？”
“我挺为难的兄弟。王老师觉得呢？”
“我觉得嘛……”
他思考时，无意识地撅了撅嘴，下巴撇出杏仁似的皱纹，却愈发显得脖颈的线条优美。
“还是先专心写诗的好。毕竟你已经答应了要给她写，这宝贝迟早你得交。
画面一转，教室，我在座位上绞尽脑汁。
“辰儿写什么呢？”
后排阿彻好奇地把头伸过来，看我桌面。
畜畜两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环抱遮盖住了课桌上的全部内容，非常做贼心虚，但是有效。
没有人能看见我桌上正在写的什么东西。没有人。
“诶？你这样我不是更好奇了吗？”
这个骚霍一脸坏笑，开始在我脖子后面吹气。我的寒毛像是麦浪一茬一茬地起伏倾倒，又凉又暖，别扭得难受。
“……你过来！”
我缩头缩脑，躲避这条银龙的吐息，低声朝着后面嘶吼。
阿彻非常配合，神秘兮兮地蹲姿挪到我的座位旁边，从手臂的边际线上露出两只好看的眼睛。
“我就位了阿SIR。什么情况？”
我犹如个少年包青天疑神疑鬼地左顾右盼，然后挤出最低限度的声音回答王前彻：
“……苏小卯要我给她写首诗。”
我眼看着阿彻就像个老尼古拉斯凯奇，嘴角抽了三下，拿手想挡，又觉得不大礼貌，最终还是抑制不住露出笑容，捂着额头无声大笑，笑得身子都抽搐起来。
“……你笑个吉尔？！写诗很严肃一件事， I don’t think you understand, mate ! ”
“不是，关键……”
他因为笑得太厉害，现在还没喘过气，说话断断续续。
“你们，兄妹的互动也太old-school 了吧？为什么会想到写诗？上次听说这种情节还是在和我爸一起看讲上个世纪的纪录片的时候耶。”
“她好像看了个什么电视剧，里面有写诗的桥段，就心生向往了。我有点怀疑哈，王老师，我有点怀疑她是想给自己喜欢的男生写，但是又担心自己写得不好，所以先拿她哥来练手。”
阿彻挠了挠下巴，站起身来，长发拢到耳后，笑容稍稍收敛。
“不得不说，辰老师，你这个推理很有说服力。”
“是吧王老师，我就觉得你一定能理解我的。”
“嗯……她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喔不对，现在的重点是打算推理这点因果，还是说先不管这里面的弯弯绕，你把这首献给妹妹的老诗整出来先？”
“我挺为难的兄弟。王老师觉得呢？”
“我觉得嘛……”
他思考时，无意识地撅了撅嘴，下巴撇出杏仁似的皱纹，却愈发显得脖颈的线条优美。
“还是先专心写诗的好。毕竟你已经答应了要给她写，这宝贝迟早你得交。
#321082
“何况，你如果真能写出一首李太白卖血想看的好诗，那个抢妹妹男人相比之下写的就是一坨稀屎，你乱杀，将他碾成渣渣，那不就结案了吗？你妹不就蓦然回首了吗？一石三十六鸟啊这是。”
我醍醐灌顶，抚掌大笑：
“王兄所言极是！”
王前彻那个头就像某种两栖动物似的chua一声伸到了我放松警惕的桌子上。
我大惊，出手想捂，但已经晚了，彻狗夺过我用来写诗的本子，一边飞奔一边凝神细看。
追到操场中心，我终于逮住犯人，而他早已看完。
“哈……哈……怎么，怎么样……？我的朋友里面，好像就你，还看两首诗……你觉得我，写得如何？”
终于追上的时候，我已经放弃了，一改初衷，扭扭捏捏地问起了王前彻的评论。
阿彻的肌肤上没有一滴完整的汗，只是在阳光下闪烁着蒙蒙的水光。青丝干净地坠在颈项后面，连发根的朝向都整齐漂亮。
像青春校园电影里的第一女主角，打胎打了五十六次还是艳绝群城。
他眯缝着眼睛，是喟叹，又是赞美，拿本子轻拍在我头顶。
“ I curse my stars in bitter grief and woe. That made my love so high, and me so low.
“都写得这么好了，还担心个屁？”
他没好气地笑骂。
我闻言兴奋，嘿嘿傻乐，两只眼金光闪闪跳到阿彻身边。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我搭着他肩膀小跳步往教室蹦跶。
“诶嘿，你真的觉得我写得还好吗彻儿？”
“岂止是还好。”
王前彻轻笑，挤了挤眼睛。那模样可爱又帅气。
“我都开始嫉妒你妹妹了。在这个年纪能把现代诗写到这种程度的，我寻思也就是巴勃罗·聂鲁达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老师你又开始！瞎几把吹彩虹屁，你拉高了全球高中生对文学评论期待的均值！”
我醍醐灌顶，抚掌大笑：
“王兄所言极是！”
王前彻那个头就像某种两栖动物似的chua一声伸到了我放松警惕的桌子上。
我大惊，出手想捂，但已经晚了，彻狗夺过我用来写诗的本子，一边飞奔一边凝神细看。
追到操场中心，我终于逮住犯人，而他早已看完。
“哈……哈……怎么，怎么样……？我的朋友里面，好像就你，还看两首诗……你觉得我，写得如何？”
终于追上的时候，我已经放弃了，一改初衷，扭扭捏捏地问起了王前彻的评论。
阿彻的肌肤上没有一滴完整的汗，只是在阳光下闪烁着蒙蒙的水光。青丝干净地坠在颈项后面，连发根的朝向都整齐漂亮。
像青春校园电影里的第一女主角，打胎打了五十六次还是艳绝群城。
他眯缝着眼睛，是喟叹，又是赞美，拿本子轻拍在我头顶。
“ I curse my stars in bitter grief and woe. That made my love so high, and me so low.
“都写得这么好了，还担心个屁？”
他没好气地笑骂。
我闻言兴奋，嘿嘿傻乐，两只眼金光闪闪跳到阿彻身边。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我搭着他肩膀小跳步往教室蹦跶。
“诶嘿，你真的觉得我写得还好吗彻儿？”
“岂止是还好。”
王前彻轻笑，挤了挤眼睛。那模样可爱又帅气。
“我都开始嫉妒你妹妹了。在这个年纪能把现代诗写到这种程度的，我寻思也就是巴勃罗·聂鲁达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老师你又开始！瞎几把吹彩虹屁，你拉高了全球高中生对文学评论期待的均值！”
#321084
25.
画面再转。夜晚，我偷偷摸摸地，把精心挑选的明信片从门缝底下塞进去。
非常好，苏小卯没有马上发现。
我接近光速地溜回自己房间，根据相对论，妹妹和我之间的年龄差距应该缩短了17.31秒。
“呼哧，哈，哈，哼，嗯。没事，兄弟，没问题的，你都改了16版了，王前彻头发都急白来，真的没有问题。你必不可能被你妹嫌弃。真的可以。真的相当之牛批兄弟，这把乱C。”
我抱着手机，胡言乱语，安慰自己。
熟悉的嘞咯嘞咯铃音响起来，我吓得几乎是一口把手机含住。
“喂……？”
骨传导传来自己的声音，加倍放大了我的颤抖。没出息。
给妹妹写诗而已，就紧张成这样？
以后给暗恋的人发消息岂不得直接昏死？
“哥哥。我收到你的明信片了。”
我听得出她声音有些压抑着笑意，但我搞不清楚那是嘲笑还是好意的“干得不错”夸奖笑。
于是肠胃愈发干瘪地搅在一起，如是想要互相吞噬的蛇。
但在那同时，又有某种灼热的火苗在胸中发芽，烧得人浑身激昂，根本睡不着觉。
“呀，不好意思，那个明信片，我们学校门前三家店，已经是最好看的一张了，真的不能怪我审美不行。”
“嗯，没关系。”她在电话那头，慢悠悠地吐气，慢悠悠地说话，坏心眼，故意吊人胃口。
故意不说最关键的答复。
我听见轻轻一声砰响，大概是她背靠在墙上。
而这只让我更加紧张，因为她的房间和我的就只隔着这堵墙。
如果没有墙的存在，我们现在就是背靠着背说话。
我开始疯狂出汗，而冰凉的、被我自己的体温烤热的墙壁，变得好像是苏小卯纤细的背脊，透出香味和温度。
可这分明就不可能。
“我觉得……”
她又一次停顿，吞咽唾液，模仿着天下最恶劣的比赛评委。
“……你写得很美。”
苏小卯笑了。
我他吗差点哭出了声。
“你……！”狠话在我嘴里鸾了两圈，最后变成一句没有骨气的苦笑叹息。
“你喜欢就好。”
“……嗯，那……”
我惊讶地听到话筒里兔子的声音忽然变得紧绷了，嗓音战栗的人换成了女孩。
怎么回事？两极反转？
“你想听我……写给你的诗吗？”
诶？？？
等会儿，原来今晚的预定节目，不只我一人上台表演？？？
我犹如从天灵盖打进一针可口可乐，整身的血都沸腾发烫，像个开水壶似的尖叫：
“可可可可以！！！我要听！！！”
“喂！”
话筒和身旁同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能想象妹妹气恼地蹬了一脚墙壁。
画面再转。夜晚，我偷偷摸摸地，把精心挑选的明信片从门缝底下塞进去。
非常好，苏小卯没有马上发现。
我接近光速地溜回自己房间，根据相对论，妹妹和我之间的年龄差距应该缩短了17.31秒。
“呼哧，哈，哈，哼，嗯。没事，兄弟，没问题的，你都改了16版了，王前彻头发都急白来，真的没有问题。你必不可能被你妹嫌弃。真的可以。真的相当之牛批兄弟，这把乱C。”
我抱着手机，胡言乱语，安慰自己。
熟悉的嘞咯嘞咯铃音响起来，我吓得几乎是一口把手机含住。
“喂……？”
骨传导传来自己的声音，加倍放大了我的颤抖。没出息。
给妹妹写诗而已，就紧张成这样？
以后给暗恋的人发消息岂不得直接昏死？
“哥哥。我收到你的明信片了。”
我听得出她声音有些压抑着笑意，但我搞不清楚那是嘲笑还是好意的“干得不错”夸奖笑。
于是肠胃愈发干瘪地搅在一起，如是想要互相吞噬的蛇。
但在那同时，又有某种灼热的火苗在胸中发芽，烧得人浑身激昂，根本睡不着觉。
“呀，不好意思，那个明信片，我们学校门前三家店，已经是最好看的一张了，真的不能怪我审美不行。”
“嗯，没关系。”她在电话那头，慢悠悠地吐气，慢悠悠地说话，坏心眼，故意吊人胃口。
故意不说最关键的答复。
我听见轻轻一声砰响，大概是她背靠在墙上。
而这只让我更加紧张，因为她的房间和我的就只隔着这堵墙。
如果没有墙的存在，我们现在就是背靠着背说话。
我开始疯狂出汗，而冰凉的、被我自己的体温烤热的墙壁，变得好像是苏小卯纤细的背脊，透出香味和温度。
可这分明就不可能。
“我觉得……”
她又一次停顿，吞咽唾液，模仿着天下最恶劣的比赛评委。
“……你写得很美。”
苏小卯笑了。
我他吗差点哭出了声。
“你……！”狠话在我嘴里鸾了两圈，最后变成一句没有骨气的苦笑叹息。
“你喜欢就好。”
“……嗯，那……”
我惊讶地听到话筒里兔子的声音忽然变得紧绷了，嗓音战栗的人换成了女孩。
怎么回事？两极反转？
“你想听我……写给你的诗吗？”
诶？？？
等会儿，原来今晚的预定节目，不只我一人上台表演？？？
我犹如从天灵盖打进一针可口可乐，整身的血都沸腾发烫，像个开水壶似的尖叫：
“可可可可以！！！我要听！！！”
“喂！”
话筒和身旁同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能想象妹妹气恼地蹬了一脚墙壁。
#321094
这时候应该穿着睡衣吧。脚不疼吗？
“你也太兴奋了！！不要，不要那么期待！！”
她因为羞恼气得大声凶我。
身份互换，身为评委的我此刻非常冷静，阴险地笑着剔指甲。
“我亲爱的妹妹……你 do realize 你旁边一墙之隔就是爸妈的房间吧？声音这么大，吵得他们来看你可是很不妙喔？你写的诗可能会暴露喔？”
“哼，我知道啊。”
她还是维持趾高气扬的语气，但是非常老实地转为细小轻声。
轻悄得仿佛最私密的耳语，不能被任何第三者知晓。
“我还知道……我们俩的床之间也只隔着一堵墙壁。化学书上说，固体之间的分子也不是完全没有缝隙。所以，如果你听得够仔细的话……
“能用耳朵直接听到，我念我写给你的诗的声音？”
她的声音，夹带有些含混的湿润水声。悄然，略带羞赧，却更多地渗出种稚嫩的魅惑意味，撩拨得人心里的火越燃越旺。
那一星点的火苗啊，不知何时，已经烧成这样了，让我胸腔像被劈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伤口的血痛终于刺穿了我。
流转的画面与声音破碎，我从旖旎梦境中惊醒。
我在半夜醒来，看见宿舍低矮的天花板，一片空无的白墙。
摁亮手机，三点一十四。但是今天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没有。
也不会再有人给我写诗，或者接受我写的诗。
原来如此。
我在这时才总算抓住了理性，完整地意识到，自己都梦见了什么。
无非是些无足轻重的回忆。
这就是我在和不是妹妹的女孩子、我可以假装她是苏小卯的女孩子约会完以后，做梦会梦见的东西。
自己写的那首诗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但我还能背出妹妹写给我的。连空白间格都不会出错。
哈哈，因为真的很短。
“
城市在你身后被暴风吞噬
但是你面朝我
你的笑是秽物的咏叹调 手指纹天生写满灾孽
诺言是永远不应许下的
所以我永远也不想梦见你
因为 梦见的话
醒来就会失去两次了
”
宿舍里好像下雨了。
我的脸上全是水。
国庆五连更结束啦～ (ゝ∀･)
最后几章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梦境段，希望读者能体会到和苏辰一样的“明知是梦境也不想醒来”心情
接下来可能更新不稳定一段时间，因为接下来的情节需要构思一哈。另外肥肥工作也变动，回了家乡这边 ( ;´д`)
（ which means 真的很难进入写作状态！父母在旁边游走！而我在电脑上写和妹妹谈恋爱的小说！
ﾟ(つд`ﾟ)
最后再祝大家国庆快乐！都能找到百分百的爱情！
( ´ρ`)
“你也太兴奋了！！不要，不要那么期待！！”
她因为羞恼气得大声凶我。
身份互换，身为评委的我此刻非常冷静，阴险地笑着剔指甲。
“我亲爱的妹妹……你 do realize 你旁边一墙之隔就是爸妈的房间吧？声音这么大，吵得他们来看你可是很不妙喔？你写的诗可能会暴露喔？”
“哼，我知道啊。”
她还是维持趾高气扬的语气，但是非常老实地转为细小轻声。
轻悄得仿佛最私密的耳语，不能被任何第三者知晓。
“我还知道……我们俩的床之间也只隔着一堵墙壁。化学书上说，固体之间的分子也不是完全没有缝隙。所以，如果你听得够仔细的话……
“能用耳朵直接听到，我念我写给你的诗的声音？”
她的声音，夹带有些含混的湿润水声。悄然，略带羞赧，却更多地渗出种稚嫩的魅惑意味，撩拨得人心里的火越燃越旺。
那一星点的火苗啊，不知何时，已经烧成这样了，让我胸腔像被劈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伤口的血痛终于刺穿了我。
流转的画面与声音破碎，我从旖旎梦境中惊醒。
我在半夜醒来，看见宿舍低矮的天花板，一片空无的白墙。
摁亮手机，三点一十四。但是今天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没有。
也不会再有人给我写诗，或者接受我写的诗。
原来如此。
我在这时才总算抓住了理性，完整地意识到，自己都梦见了什么。
无非是些无足轻重的回忆。
这就是我在和不是妹妹的女孩子、我可以假装她是苏小卯的女孩子约会完以后，做梦会梦见的东西。
自己写的那首诗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但我还能背出妹妹写给我的。连空白间格都不会出错。
哈哈，因为真的很短。
“
城市在你身后被暴风吞噬
但是你面朝我
你的笑是秽物的咏叹调 手指纹天生写满灾孽
诺言是永远不应许下的
所以我永远也不想梦见你
因为 梦见的话
醒来就会失去两次了
”
宿舍里好像下雨了。
我的脸上全是水。
国庆五连更结束啦～ (ゝ∀･)
最后几章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梦境段，希望读者能体会到和苏辰一样的“明知是梦境也不想醒来”心情
接下来可能更新不稳定一段时间，因为接下来的情节需要构思一哈。另外肥肥工作也变动，回了家乡这边 ( ;´д`)
（ which means 真的很难进入写作状态！父母在旁边游走！而我在电脑上写和妹妹谈恋爱的小说！
ﾟ(つд`ﾟ)
最后再祝大家国庆快乐！都能找到百分百的爱情！
( ´ρ`)
#321096
>>>>>>>>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在心中高喊三声
“英雄降临！”
“英雄降临！！”
“英雄降临！！！”
“英雄降临！”
“英雄降临！！”
“英雄降临！！！”
#321100
26.她生日后四十一天
老师在的时候，她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即使是仅仅面对两个人的特别训练、编舞老师法外开恩，在某些听到节拍的时刻，彭灵兮竟然还是会走神。
她不敢相信苏小卯邀请她出演节目。
不敢相信她希望自己与她一起跳双人舞。
不敢相信她还能站在她身边那个最亲密无间的位置，饰演她的姐姐。
“彭灵兮！”
“噢，是！对不起，老师，我走神了。”
巨大的落地镜中，年轻的舞蹈老师脸上露出宽容的笑，但是又透着十足无奈。
“我理解你们初三学业很忙。其实老师也支持你们如果太累的话可以降低一点难度，去除掉一部分太过于复杂、激烈的动作……”
她说着，眼神注视彭灵兮，然后微微朝一旁的另一名女孩歪头，为难地皱了皱脸。
“但是这样对小卯就有点，太不公平了。
“即使有舞蹈基础的同学，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训练到这种完成度也非常非常困难。我猜她下去肯定一个人花了很多心思加练……唔，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老师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开始表扬苏小卯，并转身凑近，逐渐上手揉捏。
“……我就没有加练……”苏小卯困扰地嘟囔，试图反抗，没能得逞。
可彭灵兮连这都没生气，也没阻止。
正在老师向她训话的档口，她居然又一次走神。
她想起两天前，仅仅在自己删除那条朋友圈不到十五个小时之后，班主任老师象征性地征集艺术节节目时，苏小卯就擅自做主，替她和自己报了名。
她起立的时候全班都吓了一跳。
下课以后……是在报名以后，她才来邀请她的。
在阴翳的天光下面，明明是白天却亮着莹白灯管的教室，她走到她的座位前，伸出手来邀请她。
她和自己一样，她们都穿着校服。
可她看起来却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她是苍白的、精致的、心碎的、令人成瘾的、钟灵毓秀的、伯牙绝弦。
所有语文课英语课上的词汇，好和坏全都能用来形容她，却统统嫌不够。
她是苏小卯。
而她的手是冰冷的，像她的眼神一样。
当她听见苏小卯叫她的名字，以不带询问的口吻征求同意，她就如同此刻一般开始出神。
她没有怀疑眼前的女孩是走错了地方、叫错了舞伴。
她怀疑自己不叫这个名字。
“彭灵兮。”
站在女孩身后，永远守护她也被她守护的亲友的名字，彭灵兮。
她不配啊。
老师在的时候，她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即使是仅仅面对两个人的特别训练、编舞老师法外开恩，在某些听到节拍的时刻，彭灵兮竟然还是会走神。
她不敢相信苏小卯邀请她出演节目。
不敢相信她希望自己与她一起跳双人舞。
不敢相信她还能站在她身边那个最亲密无间的位置，饰演她的姐姐。
“彭灵兮！”
“噢，是！对不起，老师，我走神了。”
巨大的落地镜中，年轻的舞蹈老师脸上露出宽容的笑，但是又透着十足无奈。
“我理解你们初三学业很忙。其实老师也支持你们如果太累的话可以降低一点难度，去除掉一部分太过于复杂、激烈的动作……”
她说着，眼神注视彭灵兮，然后微微朝一旁的另一名女孩歪头，为难地皱了皱脸。
“但是这样对小卯就有点，太不公平了。
“即使有舞蹈基础的同学，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训练到这种完成度也非常非常困难。我猜她下去肯定一个人花了很多心思加练……唔，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老师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开始表扬苏小卯，并转身凑近，逐渐上手揉捏。
“……我就没有加练……”苏小卯困扰地嘟囔，试图反抗，没能得逞。
可彭灵兮连这都没生气，也没阻止。
正在老师向她训话的档口，她居然又一次走神。
她想起两天前，仅仅在自己删除那条朋友圈不到十五个小时之后，班主任老师象征性地征集艺术节节目时，苏小卯就擅自做主，替她和自己报了名。
她起立的时候全班都吓了一跳。
下课以后……是在报名以后，她才来邀请她的。
在阴翳的天光下面，明明是白天却亮着莹白灯管的教室，她走到她的座位前，伸出手来邀请她。
她和自己一样，她们都穿着校服。
可她看起来却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她是苍白的、精致的、心碎的、令人成瘾的、钟灵毓秀的、伯牙绝弦。
所有语文课英语课上的词汇，好和坏全都能用来形容她，却统统嫌不够。
她是苏小卯。
而她的手是冰冷的，像她的眼神一样。
当她听见苏小卯叫她的名字，以不带询问的口吻征求同意，她就如同此刻一般开始出神。
她没有怀疑眼前的女孩是走错了地方、叫错了舞伴。
她怀疑自己不叫这个名字。
“彭灵兮。”
站在女孩身后，永远守护她也被她守护的亲友的名字，彭灵兮。
她不配啊。
#321102
27.
老师离开了，她们还有半节课的时间自己训练。
“你是东方树叶吗？为什么不敢撞到我身上来？”
这是两天以来，她俩说的第一句话。
她愣了可能有30秒，才意识到那是一种饮料的名字，是独属于苏小卯的骂人话。
“我没有……”
她下意识地出声辩解，眼中却见光影倏忽游动，面上传来一片突然的、极浅的刺痛。
苏小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女孩几乎没用劲，连像样的“啪”的响声都没传出来。
可她确确实实打了她一耳光。
她撑着眼瞳迟疑了两三秒，才清楚地理解眼前这个事实。
这个事实令彭灵兮犹如生吞下去一根冷凝管似的，冰冷到痛苦，伤心得浑身发颤。
可是她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忍住眼泪，默默低下脑袋。
因为她罪有应得。
“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的学委。”
暖乎乎、软绵绵的手掌托住了自己面庞。兔子狡猾地低下头，从下方窥伺彭灵兮泫然悲伤的神色。
忽然之间，她笑得温柔又甜蜜，是她不会对外人展示的，仅限于挚友独享的那种笑容。
最好的那种。
可在这瞬间，分明只需要沉溺在她笑靥之中的瞬间，彭灵兮恨自己心念电转。
她不知为何想到了苏辰。
她想到她在朝他微笑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这般模样还娇俏甜腻百倍。
那才是她不会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展示的，天上地下第一等的笑。
最好的那种笑。
“你不是我的情敌吗？你不是想抢走苏辰？
“‘选择你的敌人时，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小姑娘，你好像缺乏作为我宿敌的觉悟呀。”
她两手轻轻慢慢地刮在她鼻梁上，一点点向下蹭，汲取她的温度。
她手指散发着清甜的香味，像是藕与花。
“英雄不强大，怎么能激起反派的斗志？JoJo的狗一死了就伤心得自杀，Dio怎么会成为非人类？蝙蝠侠刚被抢走爱人就开始跪地求饶，小丑哪有什么兴趣在哥谭传播混乱？”
“你可是我的乔瑟夫乔斯达啊。
“你怎么能畏缩不前？”
踌躇片刻，彭灵兮听见自己喃喃地发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自己……看成Dio呢？把自己当成了坏蛋？”
这个问题仿佛是墓穴中触发暗箭的开关。
刹那间，苏小卯将头颅凑近她的耳侧，像蛇吐信一样嘶嘶地呼吸。
她轻笑着，语调冰冷得瘆人：
“等你什么时候，跳起舞来不像是癞蛤蟆日青蛙，我再考虑告诉你答案。”
……
一天后。
由于抽取了大量本该用于学习的时间练舞，现在，即使是没有老师在旁指导，她们的配合舞姿也已经像模像样。
老师离开了，她们还有半节课的时间自己训练。
“你是东方树叶吗？为什么不敢撞到我身上来？”
这是两天以来，她俩说的第一句话。
她愣了可能有30秒，才意识到那是一种饮料的名字，是独属于苏小卯的骂人话。
“我没有……”
她下意识地出声辩解，眼中却见光影倏忽游动，面上传来一片突然的、极浅的刺痛。
苏小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女孩几乎没用劲，连像样的“啪”的响声都没传出来。
可她确确实实打了她一耳光。
她撑着眼瞳迟疑了两三秒，才清楚地理解眼前这个事实。
这个事实令彭灵兮犹如生吞下去一根冷凝管似的，冰冷到痛苦，伤心得浑身发颤。
可是她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忍住眼泪，默默低下脑袋。
因为她罪有应得。
“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的学委。”
暖乎乎、软绵绵的手掌托住了自己面庞。兔子狡猾地低下头，从下方窥伺彭灵兮泫然悲伤的神色。
忽然之间，她笑得温柔又甜蜜，是她不会对外人展示的，仅限于挚友独享的那种笑容。
最好的那种。
可在这瞬间，分明只需要沉溺在她笑靥之中的瞬间，彭灵兮恨自己心念电转。
她不知为何想到了苏辰。
她想到她在朝他微笑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这般模样还娇俏甜腻百倍。
那才是她不会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展示的，天上地下第一等的笑。
最好的那种笑。
“你不是我的情敌吗？你不是想抢走苏辰？
“‘选择你的敌人时，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小姑娘，你好像缺乏作为我宿敌的觉悟呀。”
她两手轻轻慢慢地刮在她鼻梁上，一点点向下蹭，汲取她的温度。
她手指散发着清甜的香味，像是藕与花。
“英雄不强大，怎么能激起反派的斗志？JoJo的狗一死了就伤心得自杀，Dio怎么会成为非人类？蝙蝠侠刚被抢走爱人就开始跪地求饶，小丑哪有什么兴趣在哥谭传播混乱？”
“你可是我的乔瑟夫乔斯达啊。
“你怎么能畏缩不前？”
踌躇片刻，彭灵兮听见自己喃喃地发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自己……看成Dio呢？把自己当成了坏蛋？”
这个问题仿佛是墓穴中触发暗箭的开关。
刹那间，苏小卯将头颅凑近她的耳侧，像蛇吐信一样嘶嘶地呼吸。
她轻笑着，语调冰冷得瘆人：
“等你什么时候，跳起舞来不像是癞蛤蟆日青蛙，我再考虑告诉你答案。”
……
一天后。
由于抽取了大量本该用于学习的时间练舞，现在，即使是没有老师在旁指导，她们的配合舞姿也已经像模像样。
#321108
彭灵兮全神贯注，心无杂念，一心扑在节目上。
此时跳完今天第二十四支舞，她终于停下来，客观冷静地审视自己，认为这孩子进步飞快。
短短一天内，她从浑身僵硬且背不完动作的提线木偶，进化为了能够完整地表现全套舞蹈的关节可动人偶。
彭灵兮不着痕迹地拿眼角瞟了瞟“妹妹”。
……她发现苏小卯在玩自己的手机。
起先她只是有些失望和小羞耻，但又忽然感觉像是情侣查岗，有种怪异的甜蜜。
可在3秒以后，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苏辰的聊天记录绝对不能曝光在人前——
尤其是苏小卯。
她踉跄狼狈地抢到苏小卯身前，嗫嚅着想夺回手机：
“那个，手机……我的……”
兔子无声皱眉，瞪了她一眼，咧着嘴巴威胁似的舔了舔自己虎牙。
她不敢说话了。
彭灵兮悻悻缩回手，焦急无措，对自己的胆小和卑微感到绝望，在原地汗如雨下。
“……呵，你放心。我不会看你和他的聊天记录的。”
苏小卯甚至没抬头就看穿她一切思路。
“来，找到了。看这支舞。”
彭灵兮疑惑地将头凑近手机。
三分钟后。
“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在学舞太累了的时候用‘学另一支舞’的方式来放松休闲一下？！”
彭灵兮差不多是在尖叫了。她嘴里还含着一句“你怕不是想哥哥想到完全疯了”不敢喷。
“有什么问题吗。”
苏小卯扬起半边眉毛，
“澄清一下，我不是因为累了想休息。我纯粹是因为队友 菜 得吓人，像一瓶海之言，试图帮她进步。”
重音落在“菜”上。彭灵兮感觉自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热交替，羞惭心动。
她狠狠地咬着银牙。
所有的回忆蓦然倒卷上来——
她们初次相遇，她迷糊天真的模样，她狡黠使坏的愚蠢的笑，她软到像空气的脸肉，她嚼起来酥脆的指骨；
和她哥哥同盟的意义，和她哥哥玩些莫名其妙的情报游戏，和她哥哥一起挑选礼物，和她哥哥在游乐园假戏真做……
……
那好吧。
是我犯下的罪，就都由我来赎取。
我会依言听话，乖乖地做你想要我做的一切事。
然后，我会在你后防最空虚的瞬间背叛，盗走你最珍贵的恋爱感情。
——生平第一次，彭灵兮产生了某种炽热的、想把眼前之人压在身下撕碎的冲动。
“好！”
她后槽牙几乎咬裂，却在面上展露出人类有史以来最明丽的笑颜，向舞伴不动声色地表示赞同。
>>No.43485375
是的！被看穿了彩蛋非常开心！ (ノﾟ∀ﾟ)ノ
此时跳完今天第二十四支舞，她终于停下来，客观冷静地审视自己，认为这孩子进步飞快。
短短一天内，她从浑身僵硬且背不完动作的提线木偶，进化为了能够完整地表现全套舞蹈的关节可动人偶。
彭灵兮不着痕迹地拿眼角瞟了瞟“妹妹”。
……她发现苏小卯在玩自己的手机。
起先她只是有些失望和小羞耻，但又忽然感觉像是情侣查岗，有种怪异的甜蜜。
可在3秒以后，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苏辰的聊天记录绝对不能曝光在人前——
尤其是苏小卯。
她踉跄狼狈地抢到苏小卯身前，嗫嚅着想夺回手机：
“那个，手机……我的……”
兔子无声皱眉，瞪了她一眼，咧着嘴巴威胁似的舔了舔自己虎牙。
她不敢说话了。
彭灵兮悻悻缩回手，焦急无措，对自己的胆小和卑微感到绝望，在原地汗如雨下。
“……呵，你放心。我不会看你和他的聊天记录的。”
苏小卯甚至没抬头就看穿她一切思路。
“来，找到了。看这支舞。”
彭灵兮疑惑地将头凑近手机。
三分钟后。
“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在学舞太累了的时候用‘学另一支舞’的方式来放松休闲一下？！”
彭灵兮差不多是在尖叫了。她嘴里还含着一句“你怕不是想哥哥想到完全疯了”不敢喷。
“有什么问题吗。”
苏小卯扬起半边眉毛，
“澄清一下，我不是因为累了想休息。我纯粹是因为队友 菜 得吓人，像一瓶海之言，试图帮她进步。”
重音落在“菜”上。彭灵兮感觉自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热交替，羞惭心动。
她狠狠地咬着银牙。
所有的回忆蓦然倒卷上来——
她们初次相遇，她迷糊天真的模样，她狡黠使坏的愚蠢的笑，她软到像空气的脸肉，她嚼起来酥脆的指骨；
和她哥哥同盟的意义，和她哥哥玩些莫名其妙的情报游戏，和她哥哥一起挑选礼物，和她哥哥在游乐园假戏真做……
……
那好吧。
是我犯下的罪，就都由我来赎取。
我会依言听话，乖乖地做你想要我做的一切事。
然后，我会在你后防最空虚的瞬间背叛，盗走你最珍贵的恋爱感情。
——生平第一次，彭灵兮产生了某种炽热的、想把眼前之人压在身下撕碎的冲动。
“好！”
她后槽牙几乎咬裂，却在面上展露出人类有史以来最明丽的笑颜，向舞伴不动声色地表示赞同。
>>No.43485375
是的！被看穿了彩蛋非常开心！ (ノﾟ∀ﾟ)ノ
#321121
28.
她开始疯狂增加练习。
……
和她们即将表演的曲目《Die in the Sea》不同，苏小卯所提出的这首“放松时练着玩儿”双人舞，可能会产生非常多的肢体接触。
《Die in the Sea》 是描述姊妹之间爱恨厮杀的魔幻现实故事。虽然它的内核的确是情感浓郁、细腻愁缠的，但在具体的舞蹈表现形式上，却克制而疏离，始终保持着距离。
毕竟至亲之人也无法看透人心、完全地理解彼此。她们的身心既近又远。
她们的舞蹈，除去高潮部分爆发的瞬间，其余的阶段都更像是两名舞林高手的斗舞。
挑衅、嘲弄、对着空气撕打咆哮，沉默、再重归于好。
不用碰到对方的身子。和对方争吵时，更多的像在和自己吵架。无法饶了对方的命，也无法将对方从自己身体里剥离。
……
她在舞蹈室加练。
她在寝室加练，她在回宿舍的路上加练，她在食堂打饭时练习手部动作，在上自习课时练习腿部。
她半夜睡不着觉，戴着耳机，关上浴室门，在狭窄的黑暗中独自加练。
汗水浸透了单衣，她拧开龙头，在冰凉的小股水流中一边洗澡一边加练。
把酸痛的左臂放在流水底下镇痛，同时加倍锻炼还不那么疼痛的右手。
她在课间操领操时加练。站在全班最前列，跳着完全不是广播体操的舞蹈。
这时最大的困难在于她只能顶着广播体操节奏，在脑内单曲循环另一首歌。
她把这当成另一种负重。于是咬紧牙愈发跳得起劲，跳得像是火焰舞动的焰苗。
数学老师让她上台讲题，讲解一道困难的几何证明，需要做辅助线。
学习委员彭灵兮，脚下迈着诡异的步伐走上讲台，两眼通红，嘴里念念有词，画了三个舞动的小人。
数学老师吓坏了，以为这孩子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
最后是苏小卯上台强答，将小人以神奇的图画技巧连成一片，构成了与原题相似的图案，形成一种匪夷所思的怪解法——才替她解了围。
……
而练习、娱乐用的那首曲目，据编舞者介绍，是描绘“两人被迫在对方面前表现得脆弱和愚蠢的状态”。
“我们自己给自己戴上面具，使他人无法看出我们内心的伤痛。我希望人们在观赏这支舞时能够产生一些感受，明白在你想去给别人加油鼓劲前，一定要先照顾好自己。对的人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并且以相等的爱回报你。”
这是一支描绘伪装与真心的舞。
它需要两名舞者用各种姿态，尝试亲密接触，却又翻来覆去错过，以毫厘之差、险而又险地躲过击掌、搂抱、撒娇和亲吻。
她开始疯狂增加练习。
……
和她们即将表演的曲目《Die in the Sea》不同，苏小卯所提出的这首“放松时练着玩儿”双人舞，可能会产生非常多的肢体接触。
《Die in the Sea》 是描述姊妹之间爱恨厮杀的魔幻现实故事。虽然它的内核的确是情感浓郁、细腻愁缠的，但在具体的舞蹈表现形式上，却克制而疏离，始终保持着距离。
毕竟至亲之人也无法看透人心、完全地理解彼此。她们的身心既近又远。
她们的舞蹈，除去高潮部分爆发的瞬间，其余的阶段都更像是两名舞林高手的斗舞。
挑衅、嘲弄、对着空气撕打咆哮，沉默、再重归于好。
不用碰到对方的身子。和对方争吵时，更多的像在和自己吵架。无法饶了对方的命，也无法将对方从自己身体里剥离。
……
她在舞蹈室加练。
她在寝室加练，她在回宿舍的路上加练，她在食堂打饭时练习手部动作，在上自习课时练习腿部。
她半夜睡不着觉，戴着耳机，关上浴室门，在狭窄的黑暗中独自加练。
汗水浸透了单衣，她拧开龙头，在冰凉的小股水流中一边洗澡一边加练。
把酸痛的左臂放在流水底下镇痛，同时加倍锻炼还不那么疼痛的右手。
她在课间操领操时加练。站在全班最前列，跳着完全不是广播体操的舞蹈。
这时最大的困难在于她只能顶着广播体操节奏，在脑内单曲循环另一首歌。
她把这当成另一种负重。于是咬紧牙愈发跳得起劲，跳得像是火焰舞动的焰苗。
数学老师让她上台讲题，讲解一道困难的几何证明，需要做辅助线。
学习委员彭灵兮，脚下迈着诡异的步伐走上讲台，两眼通红，嘴里念念有词，画了三个舞动的小人。
数学老师吓坏了，以为这孩子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
最后是苏小卯上台强答，将小人以神奇的图画技巧连成一片，构成了与原题相似的图案，形成一种匪夷所思的怪解法——才替她解了围。
……
而练习、娱乐用的那首曲目，据编舞者介绍，是描绘“两人被迫在对方面前表现得脆弱和愚蠢的状态”。
“我们自己给自己戴上面具，使他人无法看出我们内心的伤痛。我希望人们在观赏这支舞时能够产生一些感受，明白在你想去给别人加油鼓劲前，一定要先照顾好自己。对的人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并且以相等的爱回报你。”
这是一支描绘伪装与真心的舞。
它需要两名舞者用各种姿态，尝试亲密接触，却又翻来覆去错过，以毫厘之差、险而又险地躲过击掌、搂抱、撒娇和亲吻。
#321130
两人间根本不能够、也不需要保持恰如其分的克制距离。
她们要摩肩接踵、胸心相撞、鼻息纠缠，耳鬓眉角都触到对方毫毛，然后再在最后一厘一秒错过。
但凡稍有一丁点的失误，她们就会真的击掌，真的拥抱，真的蹭着对方肚脐撒娇，真的脸贴着脸颊倒在对方身上，真的用鼻尖和嘴唇滑过她的脖颈，真的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
尽管是苏小卯心血来潮地主动提出，但她还一次都没和她合跳过。
但每一次练舞时，看着舞伴认真的端庄模样，彭灵兮心里都很清楚。
终有一天她们会一起跳这支舞的，毫无疑问。
跳这支没有什么意义、纯属消遣的极难练习曲目，为了在排练《Die in the Sea》的空隙时间也能提升舞蹈技术。
——所以彭灵兮努力地练、加倍地练、拼命地练、疯魔地练。
努力到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努力到她都忘记自己是在努力，好像腿脚的酸胀、腰背针刺似的密集痛楚都是人生的意义。
是的。
她咬着牙齿，在疼痛和滞涩中，第无数次竭尽全力，摆出一个细致而精准的手势，平移肩颈和腰胯。
她笑了，笑容是咸的，因为汗水流进了眼睛里。这笑也是舞蹈的一部分，是属于她这一方的表情管理。
她心无旁骛，仿佛抽离出了灵魂，在高空中看着自己的躯壳起舞。
她的灵魂也狠狠地砥着牙，高昂着头，微笑着，任由那道尖锐的想法刺痛自己。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卑微而隐秘地怀揣着这个想法、这个不疯魔不成活、她所有的努力的根本缘由。
是的。这个想法，是她如此拼命的理由。
她不敢心怀期待。
——当那一天，她们合舞的那天终于到来的时候……
这段本该有许多亲密接触的舞蹈，却因为彭灵兮的努力，因为女孩近乎残忍的自虐式训练，变得完美、精准、毫无破绽。
因为她的努力，她与她之间再没有任何接触。
……就好像她是要刻意躲避她一样。
她不敢心怀任何期待。
可她是那么希望，
这个尖锐而坚硬的想法，横亘在心脉、每分每秒都刺得她遍体鳞伤、忘却所有躯体痛乏的想法……
能够像刺痛她一样，也在某个短暂的瞬间，
刺痛苏小卯。
>>No.44066572
虽然我更得不咋快，但还是会稳稳当当保持更新的，换个悠闲的时间更从容地看也可以呀。
下次要以考试优先嗷～(ゝ∀･)
她们要摩肩接踵、胸心相撞、鼻息纠缠，耳鬓眉角都触到对方毫毛，然后再在最后一厘一秒错过。
但凡稍有一丁点的失误，她们就会真的击掌，真的拥抱，真的蹭着对方肚脐撒娇，真的脸贴着脸颊倒在对方身上，真的用鼻尖和嘴唇滑过她的脖颈，真的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
尽管是苏小卯心血来潮地主动提出，但她还一次都没和她合跳过。
但每一次练舞时，看着舞伴认真的端庄模样，彭灵兮心里都很清楚。
终有一天她们会一起跳这支舞的，毫无疑问。
跳这支没有什么意义、纯属消遣的极难练习曲目，为了在排练《Die in the Sea》的空隙时间也能提升舞蹈技术。
——所以彭灵兮努力地练、加倍地练、拼命地练、疯魔地练。
努力到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努力到她都忘记自己是在努力，好像腿脚的酸胀、腰背针刺似的密集痛楚都是人生的意义。
是的。
她咬着牙齿，在疼痛和滞涩中，第无数次竭尽全力，摆出一个细致而精准的手势，平移肩颈和腰胯。
她笑了，笑容是咸的，因为汗水流进了眼睛里。这笑也是舞蹈的一部分，是属于她这一方的表情管理。
她心无旁骛，仿佛抽离出了灵魂，在高空中看着自己的躯壳起舞。
她的灵魂也狠狠地砥着牙，高昂着头，微笑着，任由那道尖锐的想法刺痛自己。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卑微而隐秘地怀揣着这个想法、这个不疯魔不成活、她所有的努力的根本缘由。
是的。这个想法，是她如此拼命的理由。
她不敢心怀期待。
——当那一天，她们合舞的那天终于到来的时候……
这段本该有许多亲密接触的舞蹈，却因为彭灵兮的努力，因为女孩近乎残忍的自虐式训练，变得完美、精准、毫无破绽。
因为她的努力，她与她之间再没有任何接触。
……就好像她是要刻意躲避她一样。
她不敢心怀任何期待。
可她是那么希望，
这个尖锐而坚硬的想法，横亘在心脉、每分每秒都刺得她遍体鳞伤、忘却所有躯体痛乏的想法……
能够像刺痛她一样，也在某个短暂的瞬间，
刺痛苏小卯。
>>No.44066572
虽然我更得不咋快，但还是会稳稳当当保持更新的，换个悠闲的时间更从容地看也可以呀。
下次要以考试优先嗷～(ゝ∀･)
#321138
29.
事实证明，学习成绩好真的是可以（偶尔）为所欲为。
如果不能，则说明学习成绩还不够好。
在疯狂而专注的训练中，那一天终于来了。
——不是上台表演的日子，而是在那之前。
彭灵兮和苏小卯，第一次合作跳她们的练习曲目，那支暧昧而疏远，纯属消遣的双人舞。
夕阳燃烧着坠落，放学后的孩子们喧嚣。
可这一切都恍若隔世。落地窗后的舞室，镜前只有穿着轻便衣物的两名少女。
两人相对而立。
一方时不时地微微抖动身体，老是一副不安分的样子；另一方则静止矗立，犹如雕塑。
音乐声响起，她们无声而默契地击掌、拍手，手心手背相撞，像是孩子们做的某种游戏。
游戏迅速结束，她们把手放下，开始沉默地对视对峙。
直到慵懒的人声传出，序章结束，歌舞正式开始。
好动的女孩向另一名女孩挤眉弄眼，鬼脸嘲讽，摇摆着肩膀富有韵律地抽搐。
她像是伸手拂去她脸上的蛋糕渣，却双臂扬过她头顶，在她头上掸动手指，形态优美。
严肃不动的女孩此时也应激似的产生了反应。她猛地低头，举直双手，皓腕悬在舞伴肩侧，仿佛想要拥抱，却只敢翻动掌心。
纤细的胳臂与胳臂、脖颈与脖颈都是平行的，永不相交，美丽而整齐地顺应节奏律动。
但她知道，她咬得嘴唇渗血，也不得不“忍受”。
按照最正规的编舞，在歌曲第一段副歌前的47秒中，只在26秒到29秒这一处，两名舞者有最似是而非的身体接触。
那时，女孩猛地曲起手臂，抱住她的头颅，将她虚无地按在肩窝，靠在她的颈边，像是要她在自己肩上安心睡着。
苏小卯自然、精准地完成了这一段，五指搭在她脑后，既提供给舞伴必要的支撑，又不显唐突或是越界。
彭灵兮愤恨地屏住呼吸，闭目忍受这三秒，不去闻她身上蜜橘与奶腥味。
怕自己前功尽弃。
……
孤单而热烈的掌声突然响起。
不知何时到来的编舞老师面色惊喜，眼中满是赞叹，为她们已经谢幕的精彩双人舞疯狂鼓掌。
“哇——朋朋你们真是太棒啦！好厉害！居然能把专业舞者的编舞在闲暇时间排练到这个程度！你们真的没有兴趣去艺校发光发热吗？”
年轻的女教师眸光闪闪，走上前来热情洋溢地抚摸两位少女的肩颈，动作亲热熟练，像是撸猫。
“诶……话说回来，老师有点吃醋耶。你们表演的节目现在都没练得有这么好吧？真的，你们要不要考虑换节目？”
她没想到老师会这么说，不知道是在责备还是真心建议，有些慌张地看向她的舞伴。
事实证明，学习成绩好真的是可以（偶尔）为所欲为。
如果不能，则说明学习成绩还不够好。
在疯狂而专注的训练中，那一天终于来了。
——不是上台表演的日子，而是在那之前。
彭灵兮和苏小卯，第一次合作跳她们的练习曲目，那支暧昧而疏远，纯属消遣的双人舞。
夕阳燃烧着坠落，放学后的孩子们喧嚣。
可这一切都恍若隔世。落地窗后的舞室，镜前只有穿着轻便衣物的两名少女。
两人相对而立。
一方时不时地微微抖动身体，老是一副不安分的样子；另一方则静止矗立，犹如雕塑。
音乐声响起，她们无声而默契地击掌、拍手，手心手背相撞，像是孩子们做的某种游戏。
游戏迅速结束，她们把手放下，开始沉默地对视对峙。
直到慵懒的人声传出，序章结束，歌舞正式开始。
好动的女孩向另一名女孩挤眉弄眼，鬼脸嘲讽，摇摆着肩膀富有韵律地抽搐。
她像是伸手拂去她脸上的蛋糕渣，却双臂扬过她头顶，在她头上掸动手指，形态优美。
严肃不动的女孩此时也应激似的产生了反应。她猛地低头，举直双手，皓腕悬在舞伴肩侧，仿佛想要拥抱，却只敢翻动掌心。
纤细的胳臂与胳臂、脖颈与脖颈都是平行的，永不相交，美丽而整齐地顺应节奏律动。
但她知道，她咬得嘴唇渗血，也不得不“忍受”。
按照最正规的编舞，在歌曲第一段副歌前的47秒中，只在26秒到29秒这一处，两名舞者有最似是而非的身体接触。
那时，女孩猛地曲起手臂，抱住她的头颅，将她虚无地按在肩窝，靠在她的颈边，像是要她在自己肩上安心睡着。
苏小卯自然、精准地完成了这一段，五指搭在她脑后，既提供给舞伴必要的支撑，又不显唐突或是越界。
彭灵兮愤恨地屏住呼吸，闭目忍受这三秒，不去闻她身上蜜橘与奶腥味。
怕自己前功尽弃。
……
孤单而热烈的掌声突然响起。
不知何时到来的编舞老师面色惊喜，眼中满是赞叹，为她们已经谢幕的精彩双人舞疯狂鼓掌。
“哇——朋朋你们真是太棒啦！好厉害！居然能把专业舞者的编舞在闲暇时间排练到这个程度！你们真的没有兴趣去艺校发光发热吗？”
年轻的女教师眸光闪闪，走上前来热情洋溢地抚摸两位少女的肩颈，动作亲热熟练，像是撸猫。
“诶……话说回来，老师有点吃醋耶。你们表演的节目现在都没练得有这么好吧？真的，你们要不要考虑换节目？”
她没想到老师会这么说，不知道是在责备还是真心建议，有些慌张地看向她的舞伴。
#321143
苏小卯镇定自若地回视老师，没有笑，也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
“不用换，老师。我们一定会把表演的曲目练到比这支舞更熟练好看一百倍。”
她说着，忽然扭头向彭灵兮看来，咧了咧嘴。
她的笑脸不知为何，显得不近人情，又带有某种木然的藐视。
“因为，这支舞的观众里面，有我们俩都喜欢的男生在啊。”
听闻这话，舞蹈老师觑起了眼睛。她的目光闪亮得有些危险。
而她的下一句话道出了彭灵兮的心声。
“到底是哪个臭小子有这种好运……真想夺了他的舍。”
……
“我们再跳一次那支舞吧。”
表演前的最后一天，穿上全套戏服、最后的双人排演结束，苏小卯忽然没头没脑地提议。
天色已晚，老师同学们都已经离开了。
她是笑着向彭灵兮提议的，可她总觉得那笑里藏刀，有些什么她并不能看懂的意味。
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自从开始排练舞蹈、自从她看过他们在游乐园的照片之后，她的笑容便成了这样的了。
想到这里，彭灵兮忽然感到一阵心脏爆裂似的剧痛。
是啊。这就是女孩在完全心碎之后，又对着英语课本上的插画，重新学会的笑脸。
冰冷、机械、不自然、僵硬，带着奇怪的弦外之音……
这都是谁害的呢？
彭灵兮死命摇头，逼迫自己不再深想，转而凝视自己的舞伴答应。
“好。”
她说的“那支舞”当然不是指《Die in the Sea》，是那首练习曲目。
在此前所有的合舞中，不知该说是命运还是奇迹，两人都没有过哪怕失误一次。
零失误。
零肢体接触。
而这次，这支舞，即便身着并不为此设计的戏服，她们的配合依旧天衣无缝，犹如一体双生的姐妹。
所以彭灵兮波澜不惊地失望着，然后奋力鄙弃和抗拒自己的失望，认为这次也会一如既往，维持住她们的奇迹记录。
维持她们作为舞者，也可能是作为朋友，最后的体面。
这支舞的最后一幕，是两名舞者面对面，肢体隔着空气纠缠。
她们在极近距离瞪视着彼此，然后像是终于原谅对方，慢慢地笑逐颜开。
但是毫无征兆，也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这一次，最后一秒，苏小卯失误了。
她的动作其实没有变形。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把自己当成Dio，当成恶人和大反派，而不是正义的主角。
“因为你没有体验过我的人生。
“你没有体验过一生下来就是罪孽的滋味。你命中注定就要犯错，没有辩驳和寻求救赎的机会。遇见他的第一天，看见他的第一眼，你就明白了。
“不用换，老师。我们一定会把表演的曲目练到比这支舞更熟练好看一百倍。”
她说着，忽然扭头向彭灵兮看来，咧了咧嘴。
她的笑脸不知为何，显得不近人情，又带有某种木然的藐视。
“因为，这支舞的观众里面，有我们俩都喜欢的男生在啊。”
听闻这话，舞蹈老师觑起了眼睛。她的目光闪亮得有些危险。
而她的下一句话道出了彭灵兮的心声。
“到底是哪个臭小子有这种好运……真想夺了他的舍。”
……
“我们再跳一次那支舞吧。”
表演前的最后一天，穿上全套戏服、最后的双人排演结束，苏小卯忽然没头没脑地提议。
天色已晚，老师同学们都已经离开了。
她是笑着向彭灵兮提议的，可她总觉得那笑里藏刀，有些什么她并不能看懂的意味。
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自从开始排练舞蹈、自从她看过他们在游乐园的照片之后，她的笑容便成了这样的了。
想到这里，彭灵兮忽然感到一阵心脏爆裂似的剧痛。
是啊。这就是女孩在完全心碎之后，又对着英语课本上的插画，重新学会的笑脸。
冰冷、机械、不自然、僵硬，带着奇怪的弦外之音……
这都是谁害的呢？
彭灵兮死命摇头，逼迫自己不再深想，转而凝视自己的舞伴答应。
“好。”
她说的“那支舞”当然不是指《Die in the Sea》，是那首练习曲目。
在此前所有的合舞中，不知该说是命运还是奇迹，两人都没有过哪怕失误一次。
零失误。
零肢体接触。
而这次，这支舞，即便身着并不为此设计的戏服，她们的配合依旧天衣无缝，犹如一体双生的姐妹。
所以彭灵兮波澜不惊地失望着，然后奋力鄙弃和抗拒自己的失望，认为这次也会一如既往，维持住她们的奇迹记录。
维持她们作为舞者，也可能是作为朋友，最后的体面。
这支舞的最后一幕，是两名舞者面对面，肢体隔着空气纠缠。
她们在极近距离瞪视着彼此，然后像是终于原谅对方，慢慢地笑逐颜开。
但是毫无征兆，也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这一次，最后一秒，苏小卯失误了。
她的动作其实没有变形。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把自己当成Dio，当成恶人和大反派，而不是正义的主角。
“因为你没有体验过我的人生。
“你没有体验过一生下来就是罪孽的滋味。你命中注定就要犯错，没有辩驳和寻求救赎的机会。遇见他的第一天，看见他的第一眼，你就明白了。
#321145
“农夫山泉娃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我生来就做不了好人。
“我从小就知道那是错的。甚至连罪名都还不清楚的时候，我就晓得，苏小卯，你这是在犯罪。
“可是不行，我忍不住。只有在听见他的声音、只有在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我才觉得开心。
“我一个人闹了好久别扭。我无数次对天发誓，在胸口写字说我再也不要理我哥哥了，结果一回头，他不知道又从哪个我不想去的邻居家替我偷了三颗糖来，随便做个鬼脸讲笑话，我就高兴得心都化了。
“我能做的最大程度的抵抗，就是命令他必须再替我偷来三颗糖，我才不会一直忍着，不对他笑。
“然后他就把邻居家装糖的罐子整个儿都抱了回来。
“后来我看着他被老爸按在椅子上打，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含着他给我偷来的糖。他以为我是在心疼他、或者害怕，于是装出一点也不疼的样子，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叫声，气得我爸使的劲更大了。
“可是他根本不明白，我那时候就根本不是因为那种幼稚的原因在哭。
“我哭是因为，从那天开始，我终于知道，我再也做不了好人了。
“明明那些糖都被他体温热烂了，怪难吃。”
她的动作没有一厘米变形。
但她吐出了舌头。
少女与少女之间的极近距离本就仅仅毫厘之差。所以，这简单轻巧的儿戏的动作，此刻却突破了最后的一丝空气阻隔。
她触及到她。
“上一回合，是我输给了你。但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也久违地尝了尝，他的味道吧。”
苏小卯娇俏地伸出舌头，淘气地。
她的笑恍若恢复了从前所有的灵性与温度，是“魅惑”一词最原初的定义。
她笑得那么天真无罪，那么哀戚，又那么可怜，诱人犯罪。
她的笑是第一次向亚当求欢的夏娃，也是过早觉醒了姓欲的幼童。
这一切景象，彭灵兮都牢牢记住，也都尽数忘却。
因为，少女的嘴唇碰到了少女的舌尖。
她轻舔她的唇瓣。
——
她居然知道那一刻的滋味是什么，该如何去描述。
“命中挚爱”
“人间极乐”
>>>>>>>>抱歉～家里有点事儿，更新稍微磨蹭了点
(つд⊂)
“我从小就知道那是错的。甚至连罪名都还不清楚的时候，我就晓得，苏小卯，你这是在犯罪。
“可是不行，我忍不住。只有在听见他的声音、只有在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我才觉得开心。
“我一个人闹了好久别扭。我无数次对天发誓，在胸口写字说我再也不要理我哥哥了，结果一回头，他不知道又从哪个我不想去的邻居家替我偷了三颗糖来，随便做个鬼脸讲笑话，我就高兴得心都化了。
“我能做的最大程度的抵抗，就是命令他必须再替我偷来三颗糖，我才不会一直忍着，不对他笑。
“然后他就把邻居家装糖的罐子整个儿都抱了回来。
“后来我看着他被老爸按在椅子上打，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含着他给我偷来的糖。他以为我是在心疼他、或者害怕，于是装出一点也不疼的样子，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叫声，气得我爸使的劲更大了。
“可是他根本不明白，我那时候就根本不是因为那种幼稚的原因在哭。
“我哭是因为，从那天开始，我终于知道，我再也做不了好人了。
“明明那些糖都被他体温热烂了，怪难吃。”
她的动作没有一厘米变形。
但她吐出了舌头。
少女与少女之间的极近距离本就仅仅毫厘之差。所以，这简单轻巧的儿戏的动作，此刻却突破了最后的一丝空气阻隔。
她触及到她。
“上一回合，是我输给了你。但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也久违地尝了尝，他的味道吧。”
苏小卯娇俏地伸出舌头，淘气地。
她的笑恍若恢复了从前所有的灵性与温度，是“魅惑”一词最原初的定义。
她笑得那么天真无罪，那么哀戚，又那么可怜，诱人犯罪。
她的笑是第一次向亚当求欢的夏娃，也是过早觉醒了姓欲的幼童。
这一切景象，彭灵兮都牢牢记住，也都尽数忘却。
因为，少女的嘴唇碰到了少女的舌尖。
她轻舔她的唇瓣。
——
她居然知道那一刻的滋味是什么，该如何去描述。
“命中挚爱”
“人间极乐”
>>>>>>>>抱歉～家里有点事儿，更新稍微磨蹭了点
(つд⊂)
#321151
30. 她生日后六十一天
阴天，不开灯的房间。
我在宿舍，一个人把笔记又翻阅了37遍。
现在是周日傍晚，住校的学生上晚自习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好学生应该去教室，可以高效率地学习进步；坏学生也应该去教室，可以最快速地抄到最齐全的作业。
可是我不想去教室。
我不想见人。
老子现在看到人就烦。
一种阴燃的愤怒流淌在我的血管里，我将牙齿咬得咕咕作响，拳头捏得死紧，稍微放松一丁点就会抑制不住砸在桌上。
这无辜的木桌已经被砸出了细小裂纹。可是我越砸越生气。
出于节约零花钱的考虑，最后一丝理智勒令我不能再砸。但是愤怒……
平常时候，我能感到情绪的流动，像一条导火线或是心脏处的火盆之类的，快速地点燃我，让身躯燃烧得发烫。
但今天这种愤怒我他吗闻所未闻。它不知来源，庞然大物。我根本察觉不到什么从脑子里从脚底下传来一股热流，什么逐渐变得生气。这种生气是我迎面撞在一堵荆棘铁墙上，全身皮肤瞬间炸开，没半点缓冲。
可我甚至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和谁生气。
“……结论：
1，杜绝一切近距离和苏小卯接触的可能性。承认她对你的天生克制、她对你理智和决策造成的毁灭性打击，最大程度地趋利避害；
2，更多地利用正道大义。现在晓得此事、将来知道这事的所有人，都可以是你的盟友，因为你的动机合情合理合法；
3，合理规划手牌。……”
我几乎快把眉骨皱碎，阴鸷地瞪着那本笔记上歪歪扭扭涂涂改改的字样。
那是我为了更好地扼杀妹妹恋情，写给自己的情报梳理与思维导图。从六十一天前落笔，时时更新，步步记录，有失误有进展，终于走到现在。
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如果说我从自己17年的学习生涯中学到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对于无法理解、不能接受的东西，先死记硬背就可以了。
不理解不要紧，先背下来。背得多了，念过两千三万遍，再难的文章也自然会懂。
懂得作者写下这段话时的思想感情，懂得作者实不得已而为之的时代背景，懂得作者写的是几把通假字和狗屎废话，懂得作者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是个猪猡不如的蠢货但却不得不用这副猪脸丑比躯壳继续完成自己自找的使命。
好！！！
我想到这儿，竟然气得发笑，把笔记一合甩在书桌上，腾的一声从座位站起。膝盖撞到了桌沿，疼痛火刺刺地扎着大脑。我笑得愈发狰狞夸张。
“草拟吗。”
我笑着对桌子低声说。
草拟吗。
阴天，不开灯的房间。
我在宿舍，一个人把笔记又翻阅了37遍。
现在是周日傍晚，住校的学生上晚自习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好学生应该去教室，可以高效率地学习进步；坏学生也应该去教室，可以最快速地抄到最齐全的作业。
可是我不想去教室。
我不想见人。
老子现在看到人就烦。
一种阴燃的愤怒流淌在我的血管里，我将牙齿咬得咕咕作响，拳头捏得死紧，稍微放松一丁点就会抑制不住砸在桌上。
这无辜的木桌已经被砸出了细小裂纹。可是我越砸越生气。
出于节约零花钱的考虑，最后一丝理智勒令我不能再砸。但是愤怒……
平常时候，我能感到情绪的流动，像一条导火线或是心脏处的火盆之类的，快速地点燃我，让身躯燃烧得发烫。
但今天这种愤怒我他吗闻所未闻。它不知来源，庞然大物。我根本察觉不到什么从脑子里从脚底下传来一股热流，什么逐渐变得生气。这种生气是我迎面撞在一堵荆棘铁墙上，全身皮肤瞬间炸开，没半点缓冲。
可我甚至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和谁生气。
“……结论：
1，杜绝一切近距离和苏小卯接触的可能性。承认她对你的天生克制、她对你理智和决策造成的毁灭性打击，最大程度地趋利避害；
2，更多地利用正道大义。现在晓得此事、将来知道这事的所有人，都可以是你的盟友，因为你的动机合情合理合法；
3，合理规划手牌。……”
我几乎快把眉骨皱碎，阴鸷地瞪着那本笔记上歪歪扭扭涂涂改改的字样。
那是我为了更好地扼杀妹妹恋情，写给自己的情报梳理与思维导图。从六十一天前落笔，时时更新，步步记录，有失误有进展，终于走到现在。
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如果说我从自己17年的学习生涯中学到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对于无法理解、不能接受的东西，先死记硬背就可以了。
不理解不要紧，先背下来。背得多了，念过两千三万遍，再难的文章也自然会懂。
懂得作者写下这段话时的思想感情，懂得作者实不得已而为之的时代背景，懂得作者写的是几把通假字和狗屎废话，懂得作者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是个猪猡不如的蠢货但却不得不用这副猪脸丑比躯壳继续完成自己自找的使命。
好！！！
我想到这儿，竟然气得发笑，把笔记一合甩在书桌上，腾的一声从座位站起。膝盖撞到了桌沿，疼痛火刺刺地扎着大脑。我笑得愈发狰狞夸张。
“草拟吗。”
我笑着对桌子低声说。
草拟吗。